邊車已經習慣了千裡優子這樣的說話方式,他嘴角帶起一點難以察覺的弧度。
“哦對了還有。”千裡優子被邊車這個岔一打,差點忘了正事。
“你給我調一個教雅思和金融管理的老師過來。”
“……啊?”
蓮介三水把宮野明美帶到了一間公寓前,她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有藍眼睛的男人。
蘇格蘭不留痕迹地審視着眼前的兩位女性,露出友善、得體的笑容。
“這位是廣田明美小姐,綠川先生。”蓮介三水向蘇格蘭介紹。
“這位是綠川先生,”蓮介三水轉頭對宮野明美說,“日後您的工作安排将會由綠川先生直接負責。”
“初次見面,請您多關照。”宮野明美并不認識蘇格蘭,她飛速在心裡評估着眼前人在組織中的地位,得出不低于諸星大,高于蓮介三水的結論。
由于諸星大現在身份的特殊性,交接自己的一定是他的同級或者上級。如果他是蓮介三水的下級,那蓮介三水就不會帶自己來公寓找他了——很簡單的道理,不會有哪個上司帶着新人去下屬的家裡做交接。
“請多關照。”蘇格蘭溫聲邀請,“我準備了茶點,請進來坐一會兒吧。”
蘇格蘭并不和波本或者黑麥住在一起。
由于波本比蘇格蘭更早一些拿到代号,加上此前兩人的僞裝身份并無交集,住在一起并不符合兩人的卧底人設。
至于黑麥威士忌,剛拿到代号的他才分到一間獨立安全屋,更沒有可能和他們住在一起。
何況原則上,他們相互之間的安全屋是保密的。
至于蘇格蘭的安全屋地點為什麼會讓蓮介三水知道——
三天前的千裡優子:沒事,你随便住兩天,等回頭我給你換個好點的,我是怎麼知道地點的?整個米花町的安全屋都是過我手簽的字啊。
蘇格蘭非常懷疑千裡優子到底利用職務之便進行包括但不限于中飽私囊、公報私仇……也總有一種組織内的文書工作除了千裡優子就沒有第二個人處理了的錯覺。
當然,這都是題外話。
對于蘇格蘭為什麼要把廣田明美分配到自己手下的提問,千裡優子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
“因為隻有你合适啊。”
她笑眯眯地說。
“你不是和波本盯了蠻久的諸星大嘛。”
她神色自若地吐出擾亂人心的話。
“恰好我也懷疑他,你看着他對象,波本去看着他,怎麼,你想跟波本換?”在千裡優子似笑非笑的眼神裡,蘇格蘭敏銳的察覺到她對這件事的不耐。
那不是對他追問的不耐,而是對這件事本身,但是蘇格蘭無法判斷究竟是因為“諸星大可能有問題”這件事還是“諸星大和廣田明美牽扯在一起”這件事讓她感到煩躁。
千裡優子并不信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這場看似針對黑麥威士忌的“聯合審判”被千裡優子放大到他們所有人身上。
所以,他和波本都接下了這個可以稱之為燙手山芋的任務。
在氤氲的熱氣中,蘇格蘭收攏了思緒,他看着眼前的宮野明美,這是一位美麗溫柔且落落大方的女士,幾句話便可以讓人對她産生好感。
蓮介三水已經以事務纏身為由離開,現在屋子裡隻有他們。
蘇格蘭拿出了千裡優子給他的文件夾。
“這是廣田小姐接下來的事務安排。”
宮野明美鄭重接過後,上下看了一眼,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不可置信地發出了疑問:“我很抱歉我不是質疑安排……您是說這整張紙的英語口語培訓、金融經濟課程……是我接下來的任務安排嗎?”
我殺人放火跟諸星對峙的準備都做好了……你給我看這個???
蘇格蘭絕望地閉眼。
他也質疑過,但千裡優子卻奇怪地看着蘇格蘭,“你以為誰都像你們這些怪胎一樣自學成才?她是南洋大學的學生啊,讀書的年紀就是要好好讀書啊。”
她的語氣理所當然,這就是她認定的事實,在她看來十幾二十歲的年紀就是應該好好讀書——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也就是個二十歲的學生啊!
前不久還在瘋狂deadline趕論文!
她自己有好好讀書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