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優子接到哥頓電話的時候是淩晨兩點四十七,她心平氣“核”地接通電話。
“這個點打過來,如果不是你現在就要舉辦追悼會的消息,我就現場辦一個。”
“啊,抱歉抱歉,我忘了還有時差這東西。”哥頓并沒有什麼誠意地道歉,“我隻是偶然聽說了一些關于你的有趣傳聞。”
千裡優子深吸了一口,“我現在姨媽期,路過一條狗我都要罵兩句。”
她面無表情地說,“不想被我噴得狗血淋頭,你最好有屁快放。”
意識到千裡優子真的心情超爛,哥頓聳了聳肩。
“我聽說你在兩年前……去過日本,恰好和普羅米亞打過交道。”他的語氣飄忽,很難聽出他是否是在嚴肅地讨論這件事。
“嘛。你放心,話多的反舌鳥已經被我掐了舌頭,我隻是過來提醒你一句而已。”
“已閱,挂了。”千裡打了個哈欠。
“不過我姑且問一句。”電話那頭哥頓揚了揚眉宇,手指在面前的文件上敲了敲,“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對普羅米亞沒有什麼興趣才對。”
“兩年前,‘他’怎麼惹到你的?”
“跟我刨根問底沒有什麼意義,但這件事的原因實在很簡單。”千裡優子冷淡道,“很不巧,他準備炸的那棟樓,我就在上面。”
電話挂斷後,千裡優子已經毫無睡意。
她掃了眼時間,閉眼在床頭靠了一會,床頭的夜燈還亮着,她借着光披了件外套起身去書房,摸索着打開了電腦。
大概是當初千裡優子半夜被琴酒吵醒罵的實在太難聽,卧底組從來不會在晚上十點以後主動聯系千裡。邊車估計還在飛機上,也沒有發來信息,但他和他手下二十四小時待命的助理團辦事效率極高,金融雅思課程的老師簡曆已經在三個小時前就躺在了千裡優子的郵箱裡。
課程當然是給宮野明美準備的。
宮野明美的死亡是宮野志保叛出組織的重要原因,她必須考慮到自己攪動出的蝴蝶效應,是不是會影響到宮野姐妹的叛逃。
最初,千裡優子想過放任宮野明美的死亡,畢竟兩顆銀色子彈都沒救下來的人,她哪來那麼大的本事。
改變主意還是因為哥頓帶來的普拉米亞的消息。
她想。反正荻原研二都撈了,還有什麼不能撈的。
撈得起來算她有本事,撈不出來就是命,愛咋咋地吧。
于是千裡優子拯救宮野明美的第一步計劃,就是把赤井秀一這個渣男搞走。
但接下來怎麼安置她,千裡優子想破頭也沒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最後她選擇破罐子破摔,丢給卧底組。
至于為什麼交給蘇格蘭——
我總不能把她交給波本吧??萬一她認出波本再給我整點幺蛾子怎麼辦?!
千裡優子越想越氣。
都是這幾瓶假酒的錯!
于是淩晨三點十分,剛閉上眼的波本就被千裡優子吵醒了。
汽車在深夜公路飛馳。
在千裡優子三令五申,違反一條交規她就把波本連人帶車打包發配交管部門為城市做貢獻的威脅下,波本的汽車從來沒開得如此平穩。
汽車停在了JOB。
與上次清場不同,這會兒的JOB坐了不少人,酒桌遊戲的骰子聲和citypop混合在一起,昏暗的室内,各色霓虹燈閃爍的光點交織。
千裡優子這次沒有帶她那副時不時挂在臉上的平光眼鏡,畫了一個簡單的淡妝,深夜未眠她眉宇間帶些懶散地倦意。
吧台還是上次那位調酒師,他微笑着向千裡優子點了個頭,“包廂嗎?”
“不,不用了,”千裡優子坐下,“随便喝一點,别給他喝酒,他要開車。”
上次過來還說不喝酒就滾出去的調酒師鎮定自若地端上來兩杯調和果汁。
冰塊和酸甜的果汁讓千裡優子蒙了一層霧一樣的大腦清醒了一些,她餘光看向波本,他正在盯着調酒師行水流雲的動作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