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律皺眉,其實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以夏楚軒的水平,青訓營裡随便抓一個他都打不過。
夏楚軒假裝沒看見,搶在鐘律開口前,提出要求:“我想今晚出院。”
話都放出去了,他得測試一下現在的水平,不然臨上場發現在繼承原身背景的情況下連菜一起繼承了……
那就是個恐怖故事了。
鐘律被這對父子連着打斷兩次,終于忍不了了:“明天,做完檢查再出院。”
這回夏老闆站了鐘律。
一連串檢查下來,已經到了第二天下午。醫生扶着眼鏡,用看醫學奇迹的眼神盯着夏楚軒。
要知道,前天晚上送來的時候,夏楚軒的心電圖幾乎變成直線了,可現在除了後腦勺還沒完全消腫,身體各項指标比他都強。
看着醫生恨不得把自己腦袋解剖研究的目光,夏楚軒一陣惡寒,催着來幫他收拾東西的後勤趕緊辦手續走人。
由于是臨時住院,夏楚軒隻帶了自己本人、以及身上的衣服,此外連個果籃都沒有,無事一身輕。從醫院到基地不過十分鐘的路程,夏楚軒進門就給鐘律發了微信:【我在訓練室等。】
過了兩分鐘,鐘律回複:【一小時後到。】
夏楚軒往上劃了劃,發現自己還是小瞧原身了,他單知道文裡形容這是個舔狗中的戰鬥機,但沒想到在沒有文字描寫的地方能這麼舔——此人每天堅持跟鐘律分享心情和見聞,基本都是他單方面發,每天二三十條保底,也不管鐘律回不回複。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夏楚軒火速清空聊天記錄,眼不見心不煩。
基地的布局和五年後一模一樣,他順利找到一隊訓練室。此時戰隊的假期還沒結束,十台電腦前空無一人,夏楚軒也樂得清靜。
等待鐘律的間隙,他打開電腦上的訓練的軟件。在基礎方面,S8的版本與S13相差不大,夏楚軒試了兩把,很快習慣了五年前的老版本。
屏幕上方塊劃過的速度令人眼花缭亂,但光标每次都能落在正确的位置。夏楚軒打出了與穿越前相差無幾的成績,确認手速沒有異常,不由松了口氣。
要是真的連原身的菜一起繼承,他不如投湖自盡。
等待鐘律的時間裡,夏楚軒做了個簡單複(甩)盤(鍋),認為腳滑的重大失誤不能怪他,得怪那個寫他同人的黑粉,為什麼偏要趕在總決賽當天完結?為什麼非得在他下樓的時候來個更新提示?
這些就算了,還……
擡頭看看LOL戰績頁面那一排紅豔豔的記錄,夏楚軒扶額,頭比磕樓梯還疼。
原身到底是職業選手,排位有勝有負,穩定在峽谷之巅大師段,還過得去,不然按照聯盟硬性要求,怕不是連上場資格都沒有(雖然這是S10賽季才實行的新規則);可Solo就慘了,打幾局輸幾局,變的是對手,不變的是原身的敗績。
還敢把他寫得這麼菜!
誰給那黑粉勇氣?梁靜茹嗎?
“戀愛腦可以有,菜雞不行。”夏楚軒咬牙切齒,“寫我人品敗壞也好過污蔑我菜!”
鐘律進門就聽到他的自言自語,諷刺地笑了一聲,接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污蔑?”
夏楚軒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鐘律不由一怔。
這一個眼神,讓鐘律有種“我快死了”的錯覺。
從小到大,夏楚軒第一次用這種冷漠的眼神看他。
“說好了,就一局。”鐘律收起嘴角略帶嘲諷的笑意,同樣冷淡地看着夏楚軒,“我沒有逼你退圈的意思,但LPL确實不适合你。”
“一局,上号。”夏楚軒懶得廢話。
在證明自己的實力前,說什麼都沒用。
電子競技,實力為尊——這是作為職業選手信奉的絕對真理,也是夏楚軒刻進骨子裡的座右銘。
可惜在他的時代,大量選手被金錢和明星般的生活迷了眼睛,早已将這八個字抛諸腦後。
Solo規則采用了常規的一血一塔一百兵,一般隻需要幾分鐘,在雙方升上6級學習大招後,基本就能定下勝負。
鐘律選擇的是定位戰士和刺客不屈之槍·潘森,對比作為法刺的詭術妖姬·樂芙蘭,潘森在防禦和血量存在天然優勢。
遊戲載入,雙方直奔中路。等兵線上來,潘森主動出手騷擾,可見鐘律面對菜雞也沒有半分放水的意思。
或者說,是想讓對方認清實力的差距。
換做以往的夏楚軒,要麼耍賴、要麼放棄,今天卻應對得很好,讓鐘律有些驚訝。
樂芙蘭的每一步走位都恰到好處,被鐘律消耗的同時也在消耗鐘律的血條,隻是補兵方面總會差上那麼一兩個。
而正是這“一兩個”,讓雙方經驗差距逐漸拉大。
鐘律算了算,他還差一個小兵的經驗就能升級;潘森不緊不慢地後退一步,轉向身邊的一個遠程小兵。
就在這時,樂芙蘭越線出手了。
攻擊來得猝不及防,夏楚軒在這短短一兩秒内的發揮堪稱暴力,與之前和平發育的反差極大,眨眼間潘森的血條便隻剩下短短一截,下一瞬便消失在爆炸的魔印中。
失敗!
鐘律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死的。
就算他心态沒有比賽時那麼認真,可這麼快被一個上場次數屈指可數的菜雞擊敗……不,已經不能叫夏楚軒“菜雞”了,單看最後樂芙蘭連招的精準卡點、完美卡住他的潘森能反擊的全部空隙,如果這叫“菜”,LPL中單可以集體退役。
“LPL确實不适合我。”夏楚軒慢悠悠地說,“水平不夠。”
鐘律:“……?”
“要不你再喊個幫手?”
鐘律風中淩亂。
那個人軟聲甜的小作精呢?這個高冷毒的暴力狂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