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琳垂眸盯着自己修建整齊的指甲,淡淡道:“更何況小侯爺身子一向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到時候我更是落個輕松。”
她對婚事嫁娶有自己的打算,人人都豔羨她是衛國公府的大小姐,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處境有多為難。
林氏唯有這一雙兒女,可衛琅實在不成器,他沒有承襲爵位的資格,也沒有連中三元的腦子,就算是靠着衛家的蔭蔽往後吃穿不愁,基本上也沒什麼為官做宰的指望。
衛琳隻希望自己能爬得更高,這樣才能護得住母親和弟弟,她的婚事就是她最大的跳闆。
雲莺聞言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說話,等在外面的雪堇卻突然敲了敲門。
“小姐,剛剛樂珠姐姐過來傳了話,濟世堂的文大夫過來給您請脈。”
“妹妹先回去吧。”
衛琳聞言連忙開口,她掃了一眼雲莺脖子上的傷口,愧疚道:“今日之事多謝你救我,萬一留了疤痕……”
“琳姐姐好好休息吧,别多想了,改天我再來看你。”
雲莺友善與衛琳道别,臨走時甚至頗為關切地幫她掖了掖被角,衛琳又是感動得眼淚汪汪,差點沒有抱着她再哭一場。
雪堇見雲莺出來連忙迎了上來,低聲道:“小姐,今天來的人是文南星。”
“怎麼是他。”
雲莺聽到這個名字倒是一怔,随口問道:“文姜兒呢?”
“據說是小侯爺久病未愈,長公主請她去府上看診。”
雲莺了然地點了點頭,倒是并沒有繼續深究。
若隻是普通的風寒,文南星自然不會冒險前來衛府,但今天他聽說了曉聲樓刺客之事,心裡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才會打着請脈的名号過來走上一遭。
“見過表小姐。”
文南星一看到雲莺回來立馬挂上了笑意,可是視線在觸及雲莺脖子上傷口之際卻不由得一頓,急切道:“……表小姐怎麼受傷了,可是今日刺客所為?”
“隻是一點皮外傷。”
文南星過分熱切的态度讓雲莺皺了皺眉,雪堇立馬非常有眼色地借着問路的名頭把樂珠引開。
如今室内四下無人,文南星也終于卸下了僞裝,他清俊的面容上閃過些許怨毒,低聲道:“那刺客就這麼死了真的是便宜他了。”
雲莺并不答話,隻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腕,淡淡道:“不是說是來請脈的嗎?”
“……是。”
文南星聞言抿了抿唇,自己跪在旁邊在雲莺的手腕上蓋上一層白紗,看起來柔順又乖巧,低頭時一節白皙修長的脖頸若隐若現。
他不動聲色擡眸看着雲莺,輕聲道:“……您近來瘦了不少。”
“你若是隻有這種水平,那下次還是讓文姜兒來。”
雲莺有些不耐煩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對于文南星嘴裡的廢話一句都不想接。
文南星臉上不由得閃過些許失落,他默默閉上了嘴,老老實實為雲莺診脈。
看病,診脈,開方,他在雲莺的眼裡和衛府的府醫沒什麼區别。
文南星心裡覺得委屈,可是面上卻不敢表露出分毫,隻能老老實實做完自己的分内之事,直到臨走都沒來得及和雲莺多說上一句話。
“這是文家的秘藥,麻煩睡前給表小姐抹在傷口之上,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知道了,今日有勞文大夫。”
雪堇收下了文南星遞過來的藥,在擦肩而過的瞬間低聲道:“今日之事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幹的。”
“是,我會仔細去查。”
文南星垂眸遮住自己眼底的暗色,神色很快恢複自然,帶着藥童準備離開。
可是還未等他走出不遠,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闵松卻突然出現攔住了他。
“您是濟世堂的文大夫吧。”
闵松上下打量了文南星一眼,神色莫測道:“我們公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