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琳看到衛琅這幅态度就覺得來氣,更覺得他如今這番德行都是父母一昧縱容嬌慣出來的。
“最近京中不算太平,經常有刺客出沒,放花燈又在晚上,未免也太危險了。”
衛琳思索了片刻,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每年府上也會在湖中放燈,留在府上也是一樣的,今年辦的熱鬧一些,還省去了人擠人的麻煩。”
衛琅聞言卻并不服氣,反駁道:“這怎麼能一樣啊,花燈就是要飄得越遠才能心想事成,待在府上有什麼意思。”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雲莺聞言抿唇一笑,原本蒼白的臉色似乎也重新煥發出了神采,有些惋惜道:“晚上出去确實不太安全,說來我來到望京這麼久,還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京中風光……”
“既然晚上沒辦法去,那白天總沒問題了吧。”
衛琅一時被她的笑容晃了眼,頓覺眼明心熱,整個人像是泡在了甜膩的糖水裡,恨不得現在就傾盡全力實現她的所有願望。
他輕聲細語,比馴養好的狗還要聽話,開口道:“讓府上的家丁侍衛們都跟着,隻是白天出門在京中逛逛,想來應該是不打緊的。”
“雲姐姐挑個日子,我陪着姐姐去,定然不會讓那些不懷好意的登徒子靠近姐姐。”
雲莺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三公子,我隻不過是養病這段日子實在悶得慌,三公子平日課業繁忙,哪裡會一直都像今日這般得閑。”
“那幹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陪雲姐姐一起出門逛……”
“衛琅!”
衛琳徹底忍無可忍,她厲聲呵斥住了衛琅,咬牙道:“莺兒妹妹的病尚且沒有大好,你能不能不要在這裡添亂!”
“這怎麼能叫添亂,我這不是也是為了雲姐姐着想,整天待在府上才更不利于養病。”
衛琅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帶着雲莺一起出門,所根本聽不進去衛琳的勸告。
衛璃見狀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她下意識看向了坐在旁邊的雲莺,作為這場沖突的主要人物,她隻要在這個時候說上一句“身子不适改日再去”就足以結束現在僵持的局面。
可是雲莺卻隻是垂眸盯着那碗川貝枇杷默不作聲,她細白的指尖捏住白瓷勺柄輕輕攪動,仿佛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直到衛琅慷慨陳詞完,她才慢悠悠道:“還是不要麻煩了,待在府上也挺好的,實在無需這般大張旗鼓。”
“隻是出個門而已,能有什麼麻煩的,雲姐姐遠道而來,何必這麼客氣。”
雲莺的話與其說是拒絕,倒不如說像是一種另類的鼓勵,衛琅隻一心想在她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貼心,哪裡還能記得母親當日對他的勸告。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侍從,吩咐道:“快讓人去準備車馬,我們即刻就要準備出府。”
“你……”
衛琳本想像平日一樣直接開口怒斥衛琅,可是礙于雲莺的面子又不能直接發火,衛璃見狀倒是難得開口調和。
“既然如此,那不如大家一起去吧,正巧我也想出府逛逛。”
衛璃一向深居簡出,每日連自己的住所都不願意出,更何況還是出府陪着人到處閑逛。
衛琳了解她,自然也知道這是衛璃在給自己台階下,她雖有些挫敗,但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勉強妥協下來。
“若是出府倒也可以,但是……”
衛琳側頭看向了雲莺,開口道:“莺兒妹妹病中見不得風,為保萬全,還是以紗巾覆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