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妃畢竟是溫昀景身邊最為受寵的一個妃子。

作為尚且還有前世記憶的蘇流瑾，她也記得潘妃當年在宮中受到溫昀景寵愛的原因。

或許是因為對方曾經跟雜耍團表演的原因。

同樣是曼妙的舞姿，被潘妃跳出來之後，卻硬是可以在其中品出更多韻味。

而對方也經常根據她先前在雜耍團之中的經驗，将那些舞蹈改編成更加具有觀賞性，更有視覺刺激效果的舞蹈，讓人在觀看舞蹈的時候，還要感歎一下對方何故能做到這樣高難度的動作。

而這些獨獨隻有潘妃一人能做到的高難度動作們，就是她得以時常在皇帝面前露臉的原因。

更何況。

作為一個敢聽聞選秀就帶着一名老乞丐遠赴京城與皇帝制造巧合偶遇的人，給對方一個與皇帝街頭偶遇的機會，她便可以憑借此次偶遇入宮。

更莫說，在一次又一次的刻意逢迎之下，自然也足以在那座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之中混得如魚得水。

若蘇流瑾跟前世一般，并不止潘妃這個身份下藏着的那些來曆，隻怕她還隻會感慨對方過于會洞察人心，每每都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抓住皇帝的眼睛。

但如今得知這些，卻又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情緒浮上蘇流瑾心頭。

能做到這樣的人。

就算潘妃當初并沒有投機進入宮中，對方也會在其他地方大有作為。

而進入宮中的潘妃，明顯也并不僅僅隻是為了穩固那一個妃位。

如若不然。

對方就不必依靠編造出來的老父親在恒思建立一個新生的潘家，也不必對于潘家如此苦心經營，遠在宮中也控制着潘家的一切，在溫昀景的眼皮子地下耍他最厭惡的花招。

“娘娘給予我的，絕非隻有救命之恩。”

似乎是生怕蘇流瑾覺得他的解釋不夠，潘默晨還特意又補充一句。

但這一次，蘇流瑾也無需對方再做出過多解釋。

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至于當事人繼續表忠心的話，還是留在他自己心裡，等什麼時候見到潘妃了，再去給那個最為正确的人表露他的忠心才對。

她現在需要的，并非是潘默晨對于潘妃的忠心，而是讓對方在自己和潘妃之間做出一個抉擇。

“剩下的就不必再說了。”

蘇流瑾沖着身邊的人遞過去一個眼神。

一直站在旁邊旁聽的楓葉立馬明白了蘇流瑾的意思，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盒子放到潘默晨面前。

與此同時。

蘇流瑾的話再次響起。

“這盒子之中裝的是尹丹紅，将其服下，你便可以離開。若你願意歸順到我這邊，尹丹紅的解藥一個月就會給你送去一顆，若你不願，隻需像之前一樣，出去後便徑直離開京城即可。”

不論是哪個選擇，這毒藥是必定要落到潘默晨口中的。

潘默晨坐在潘家家主這個位置上這麼長時間，就算潘妃願意放對方一條生路，蘇流瑾也不會任由這個變故離開京城埋藏下去，變成随時可能從地下冒出來咬她一口的耗子。

知道潘默晨對于潘妃的心思，蘇流瑾還特意說明了現狀。

“潘池和潘螭已經全部都投靠于我，我也隻需要你去幫潘池熟悉潘府事務，讓他可以真正坐好潘家家主這個位置罷了。而至于尚且還在宮中的潘妃，若你做得好，我也會護她周全。”

若說一開始隻是聽到了服用完尹丹紅的兩個選擇，潘默晨或許還會猶豫幾分。

但當他聽完了蘇流瑾最後說出來的這段，知道潘池和潘螭都已經被蘇流瑾收攏之後，他便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潘妃與先前的潘家算是相互扶持的關系。

潘家的榮華富貴需要靠潘妃維護。

而身處宮中的潘妃，也同樣需要潘家這些四處找來的假親戚幫她在京城之中走動，幫她做一些事，打探一些消息。

如今整個潘家已經到了蘇流瑾手上。

若潘默晨繼續留下來，順應蘇流瑾的要求幫扶潘池坐穩潘家家主的位置，他或許還可以讓他們再照顧一下還在宮中的潘妃，不至于讓潘妃在宮中孤立無援。

而若是他選擇離開京城，死在無名之地，隻怕尚且還在宮中的潘妃很快就會被潘家人遺忘。

畢竟。

誰都無法不承認。

相較之于主動投身于宮闱之中，依靠吹枕邊風來換取潘家榮華富貴的潘妃來說，可以在前朝說話，且能将手上的折子直接遞到禦書房中的國師，才是更合适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