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并非隻有安南王一人,溫昀景也在!
看到現如今這個陣仗,張畔頓覺頭疼不已。
嗯……
考驗自己演技的時候到了,誰讓他在這兩人面前的身份都是安插在對方身邊的間諜呢?
這二人顯然也等了不少時間,沒留下多少耐心虛與委蛇。在張畔行禮之後,安南王緊跟着便開口了,“聽聞你在河東郡出沒,而且還跟那個流川郡的神棍扯上了關系?”
一開口,便是一道送命題。
皇帝下令追殺出沒在流川郡的神棍,但現在卻無疾而終。倘若他現如今跟流川郡的事情沾染上任何關系,隻怕最終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隻是聽聞那神棍在河東郡出沒,這才特意趕去一看。”
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驚詫,張畔穩穩地吐出了一句解釋。
下一句,張畔直接将矛盾引到了河東郡上,“隻是不曾想,到了河東郡之後才發覺隻是以訛傳訛。那神棍并不曾在河東郡出沒,反倒是河東郡的太守以此設了賭局大肆斂财,這才傳出了神棍在河東郡的謬言。”
安南王今日找張畔前來,本就是想要試探一下他的立場。
張畔雖以與他有了口頭協議,說是要忠心與他,但他可從不知張畔是否在溫昀景面前也是這般承諾的。今日溫昀景突然到訪,倒是給了他一個試探的機會。
然,當張畔将河東郡的賭局說出來之時,安南王和溫昀景的注意力卻再也不能放在張畔身上了。
神棍之事早已成了朝廷要事,朝野上下無不嚴陣以待,卻不想這偏遠地區竟然有人敢以此開設賭局,真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發現此事之後,我已讓河東郡太守将贓款貢獻給流川郡用以赈災,并安排了雲夢閣的人在旁監督。因時局緊迫,故而先斬後奏,還請皇上與王爺治罪。”
說着,張畔又沖着二人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禮。
這處置方式,可是同時給皇帝和王爺了一個交代。
與皇帝,省去了讓他從國庫中抽錢赈災的麻煩,隻要他一紙诏書,流川郡的災後重建功勞便可以被他攬在身上。
當然,流川郡百姓認不認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于安南王,派去監工的是雲夢閣的人,那些人自然知道在監工的期間應該做什麼事兒,張畔此舉,可謂是又讓他在一個郡縣安插上了自己的人。
有了這樣一個交代,二人心中試探的心很明顯淡了下來。
隻是……
除了流川郡的事情,還有另一件事不得不令人在意。
“日前尼姑庵的事情,先生可還有印象?”安南王往溫昀景那邊瞟了一眼,輕咳一聲繼續道,“那時身潘妃為了一個孩子在禦書房前跪到暈了過去,你可将那孩子帶回來了?”
能讓潘妃這麼在意的孩子,必然不簡單!
即便潘妃再三解釋那是她已故姐姐的唯一血親,這兩個老狐狸卻依舊不信,勢必要将親自将這可能有問題的孩子掌握在自己手上。
但這一次,卻是讓張畔心中一沉。
不為其他,那孩子,他也想要!
蘇流瑾欲建立自己的勢力,尋找黨羽是必不可少的曆程。而這個孩子,可不正是蘇流瑾将潘家拉攏到自己麾下的契機麼?
而且,看蘇流瑾對潘陽的态度,潘家的孩子她是勢在必得了!
“那孩子……”
“報,按照先生吩咐的,那尼姑庵的頭子已經帶着潘家孩子到王府了!”
不等張畔的話說完,門口突然出現的小厮直接打斷了屋中之人的對話。他顯然知道這孩子的重要性,前來時候的聲音也帶着幾分焦急。
緊随他身後的,正是帶着一個小孩而來的鄒玲!
終歸是自己當上位者也久了,即便見到皇帝和權傾朝野的王爺,鄒玲行禮的動作也不曾有絲毫偏差,“孩子還小,路上的腳程便慢了些,多有耽擱,還請皇上和王爺擔待。”
那一副略帶愧疚的樣子,端的就像她本就應當将孩子送到王府一般!
要知道,就在他被安南王叫來之前,這孩子還在青雲樓藏得好好的,等着他跟蘇流瑾商議之後,找個時間跟潘家談判一番呢!
看着鄒玲沖他投遞過來的眼神,張畔不由得有些失落。
他本應當為蘇流瑾謀求便利,卻不料,竟讓蘇流瑾因為自己而錯過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這讓他如何還得起這個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