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煙花是禁衛軍們傳遞信息的信号。”
不等鄒青發作,蘇流瑾已然先行一步将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順利免去不必要的災禍。
但,即便有了解釋,在場不少人神色也變了。
不是随便什麼人都會有禁衛軍的交流方式的,蘇流瑾既然知道這些,她自己的身份必然與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楊姐眉頭一皺,擡腿便要上前提醒。
卻不料,被鄒青先一步攔了下來。
“她的身份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現在就去準備石頭,給半山腰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嘗嘗甕中捉鼈的滋味。”
見鄒青這神色不似作假,楊姐隻好領命帶人離開。
隻是,不管面上多麼平靜,蘇流瑾用處禁衛軍的交流信号這一件事,終歸還是給鄒青心中又埋下了疑慮。
“你應該知道,我不信你們。”
鄒青并沒有隐瞞,直接将自己的立場說了出來。
她邁步走到石頭邊,垂眸俯視着半山腰的那群人,垂在身邊的手不覺間動了起來,做了幾個日常的小動作。
半山腰的禁衛軍顯然沒想到會有人接應,在稍作遲疑之後,果斷跟着發出的信号拐向了那條原本不能同行的峽谷。
另一邊,楊姐他們也已經準備完畢。
禁衛軍的隊伍并不長,峽谷雖短,卻依舊能完全裝下。
有了自己人發出的信号,禁衛軍們即便依舊心懷戒備,卻并不足以讓他們将自己心中的警戒值拉到最高。
至少,當頭頂的飛石滾落下來之時,他們還反應了一下之後才開始迅速往出口撤退。
奈何,他們快,飛石更快!
即便沖到最前方的那位禁衛軍,也沒逃過被飛石砸的稀碎的命運……
禁衛軍們的結局已定。
到此為止,蘇流瑾已經完成了她所有說出去的承諾。
看着另一邊楊姐他們興高采烈的樣子,鄒青緊皺的眉頭這才微微舒展開來,轉身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到蘇流瑾面前。
“你對我冥山了解太多了。”
鄒青擡眸掃了一眼腳下的層巒疊嶂,“這解藥可抵半年藥效,半年之後,我會再給你一顆。不過在此期間,我們若是有什麼需要你的地方,你不得推辭。”
“你——”
還不等蘇流瑾發話,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張畔已經按捺不住了。
他指着鄒青那副若無其事的面容,恨不得直接戳在她鼻子上。
“我們已經幫寨主退敵,寨主若是依舊不贈予解藥,豈非不義?”
說小了,不過是他們幫她做幾件事罷了。
但說大了,可不就是他們兩個東奔西跑這麼多天,就隻為他人做嫁衣裳[1]?
“可以。”
張畔還想再多理論幾句,卻被蘇流瑾擡手攔了下來。她笑意盈盈地看了眼不遠處禁衛軍喪命的峽谷,微笑道:“懷璧其罪,寨主防着點也是應該的。寨主若是有什麼需要,去給青雲樓送信即可。我相信,下一次,便可藥到病除。”
半年的時間,若是不足以将冥山的勢力收為己用,便不得不做一番溫昀景的行為了!
分明是一副笑臉,張畔卻蓦的從中感受到了幾分陰冷。
他剛想要去搜查寒意的來源,隻覺身上一暖,蘇流瑾的鶴氅已然出現在他身上,直接打消了他心中的疑惑。
哪有什麼殺意,不過是天涼加衣罷了。
蘇流瑾的這一番動作不僅迷惑了張畔,就連站在一旁充當看客的鄒青,也被她的行為下了心理暗示,以為方才那股突如其來的寒意是天氣原因,并沒有往心裡去。
畢竟,她現在的關注點,在另一件事上。
“你是說,青雲樓?”
原本還帶着些許勝利喜悅的面容,在聽到青雲樓的那一刻,立馬嚴肅起來。
鄒青的瞳孔先是猛地瞪大了一下,随後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激動,急匆匆走到蘇流瑾面前,死死盯着她那張依舊帶着微笑的眼睛,生怕錯過一分一毫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若真是那個彙集了天下情報的青雲樓,那不好意思,隻怕二位得留步了!”
清脆的聲音在山頂上回蕩開來,卻是無形中将三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增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