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鄒青這态度是急轉直下,倒是讓蘇流瑾也有幾分不耐煩,“難不成,寨主還與青雲樓有什麼血海深仇?”
終歸也受不了鄒青這一而再再而三變卦的态度,蘇流瑾說話時候的語調也帶上了幾分不耐煩的意味。
即便她現在隻是雙手環胸,眉頭輕挑,卻自是帶上了一番強勢萦繞身邊。
“不是!”
生怕蘇流瑾誤會了,鄒青連忙矢口否認。
她看了看被蘇流瑾護在身後的張畔,臉上滿是猶豫不決。
“青雲樓就是他的,不用避諱。”
被人看破心思終歸有些尴尬,鄒青假意咳嗽了一下,臉上帶上幾分不太自然的笑意。
“我可以讓你藥到病除……”
似乎鄒青自己也覺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反複無常,在提出這些請求的時候都有些底氣不足,“實不相瞞,我妹妹鄒玲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走了。若是你們能幫我把我妹妹找回來,尹丹紅的解藥自是不在話下。”
鄒青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整個人臉上的神色都頹廢了許多。
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一樁事,蘇流瑾不由得挑了挑眉。
尹村一直神秘,她前世也隻是知道一個大概。
莫說鄒青那走丢的妹妹,便縱是鄒青本人站在前世的蘇流瑾面前,她也認不出這是何許人也。
也就是說,對于鄒青突然提出來的這個妹妹,蘇流瑾現在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若成功,寨主可願與我們合作?”
說着,蘇流瑾的目光往京城的方向瞥了一下。
這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鄒青自然知道蘇流瑾心中想的是什麼,她跟着蘇流瑾一起往京城那邊看了一眼,又轉而看向那些被擊敗的禁衛軍,眉頭微皺。
“你應該知道,此事并非我一人所能定奪。”
她指了指寨中村民們所在的方向,“但是我相信,以二位這幾日對于山寨的貢獻,二位若是有難,我們尹村絕不會袖手旁觀!”
沒有明說,但這話中之意,已然算是同意。
有了鄒青這一層應承,蘇流瑾爽快地答應了與其談下來的交易。
她此行前來就是為了解藥,此時可以順手收攏一些人心,何樂而不為?隻不過是将稍微靠後一點的計劃提前了而已,對于她來說,好處依舊!
溫昀景疑心重,派人出來也不會隻有這一批。
禁衛軍已經被消滅,隻怕這消息不出三日便會出現在溫昀景的書案上。而在這中間,便是将解藥獻給安南王,順道表自己忠心的時候。
快馬加鞭之下,蘇流瑾他們隻用了一天一夜便趕回京城之中。
張畔負責将解藥送到安南王手上,而至于蘇流瑾,則是前往青雲樓發下關于鄒玲的懸賞,隻要能提供相關線索,便可以領到十兩黃金。
一時之間,京中大噪。
安南王府上。
書房之中靜谧無聲,張畔帶回來的那盒解藥就這麼敞開放在幾案上,仿佛它隻是什麼平平無奇的藥丸罷了,跟外面幾乎要被人們搶破頭顱的尹丹紅解藥毫不相關。
“若不是那兩個殺手護我逃了出來,隻怕這解藥跟我這條命都要給搭了進去。”
說到這裡,張畔不由得深深吐了口氣,一張微微低垂的臉上都是死而複生的感慨。
在他的一番描述中,皇帝派去的那些禁衛軍成了他此次行動差點失敗的罪魁禍首——
若非禁衛軍出現,其中一個殺手也不會半夜偷地圖;若非其中一個殺手半夜偷地圖,他的身份也不會暴露,更不會提前驚動了山寨中的人,将整個禁衛軍設計甕中捉鼈。
而他,則是帶着解藥倉皇逃竄。
“你的意思是,皇帝派去的另一波人很快便會回來了?”
沒想到安南王先一步提出了皇家探子的事情,張畔立馬乘勝追擊,趁熱打鐵進言道:“不錯,至少在我離開之前,這解藥還沒有第二個人拿到手。也就是說,隻要王爺趕着探子回禀的時候将解藥獻上去,皇上必然會對王爺刮目相看!”
說到這裡,張畔的眸子深處也帶上了幾分深沉。
欲揚先抑。
有了禁衛軍們失敗的教訓,到時候安南王拿着解藥出現,可不就是襯托得他很有能耐麼?
但是,可别忘了,當今聖上是個什麼性子!
連他精心訓練出來的禁衛軍都不能完成的任務,就這麼讓手下的一個棋子完成了——
以皇帝的性格,又如何容得下比他還強的存在?
“本王知道了。”
張畔在心中算計一番,安南王也跟着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他并沒有明面上答應,隻是微微點頭,揮手讓張畔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