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當蘇流瑾端着一副架子故弄玄虛地出現在徐家人面前時,卻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可是真沒想到,徐家竟然把徐玑給派來了!
雖說徐玑與她并不熟悉,但無論怎麼說,她們二人也是前兩天才一起耍了一個下午,即便對于對方的深層性格還不怎麼了解,但要說認出一張臉來,還是綽綽有餘!
“你……”
遠遠地,徐玑便将自己心裡的疑惑表達出來。
她緩步往蘇流瑾這邊走來,一邊邁步的同時,那雙眸子還滴溜溜轉着,在蘇流瑾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似乎是在确定什麼。
盡管已經料到了這種可能,将自己的妝容變了一種畫法,但那也隻是外表上變了一種模樣。若是徐玑懂得一些骨相上的東西,看出她的身份根本不是問題!
奈何,徐玑似乎确實沒有這種能力……
見蘇流瑾和張畔前來,楓葉和小雀也紛紛上前相迎,逮在徐玑前面沖着蘇流瑾行了一禮,“先生終于到了,這邊的事情已經辦妥。”
辦妥的意思就是,屍首已經安排好了。
“知道了。”
端起來的架子自然不能落下。
蘇流瑾沖着小雀微微點頭,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随後,又來到徐玑身邊沖她抱拳行了個書生禮,“徐小姐放心,此間之事,已全然安排妥當。”
盡管有了小雀認人在先,徐玑卻依舊不依不饒。
人走近了,更是給了她一個細細打量的機會,硬生生從上到下将蘇流瑾全身都掃視一遍,笑嘻嘻問道:“不知是否有人說過,玉畔先生與蘇家小姐很像?”
此話一出,站在旁邊的楓葉立馬有些繃不住了。
她左腿一擡,似乎想要站出來說些什麼。
隻是,這步子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就已經被站在身邊的小雀給攔了下來。他歪頭皺眉沖着楓葉搖了搖頭,無聲制止了楓葉的舉動。
“未曾。”
那邊楓葉焦急萬分,這邊蘇流瑾卻依舊像是沒事人一樣,微微皺眉否定了徐玑的質疑,“小生未曾見過蘇小姐,世間人也不多見過小生,自然沒有這樣的說辭傳到耳中。”
蘇流瑾這話說的太過自然,順便還給徐玑送去一個若有若無的質疑,立馬讓她心中的疑惑撇到了九霄雲外。
不僅如此,徐玑還緊跟着笑嘻嘻地沖她道了歉。
“實在是對不起先生,許是這幾日因為蘇小姐的事情寝食難安,故而看誰都像是蘇小姐。這還是我身邊伺候的人沒跟來,否則,又要說我發癔症了!”
沒想到最後得到了這樣一個解釋。
蘇流瑾挑了挑眉,并不多加言語。
反倒是跟在蘇流瑾身後當小童的張畔笑了出來,接着徐玑的話說了下去,“徐小姐這心結可是解開了,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妥當,若是徐小姐沒有其他事,今日便可以回京複命。畢竟,徐老爺還在等着小姐的消息。”
明明是深秋時節,張畔這一番話卻說的令人如沐春風。
就連還在糾結要不要再繼續呆在這裡玩幾天的徐玑聽了,也不由得在心裡覺得很有道理,緊跟着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
徐玑伸手算了算日子,撇撇嘴道:“我今晚便動身回京,要不然,父親那邊還不知道怎麼跟皇上交代。”
幾人相見本就是交換一下雙方進度,如今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徐玑也不繼續在河邊呆着,跟蘇流瑾招呼一聲,轉而帶着自己人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蘇流瑾幾人奔波多時,此刻才算是有了休息的餘地。
舟車勞累加諸于身上的疲乏從未消失,在徐玑離開後不久,幾人也轉回客棧各自休息。
畢竟,待到次日陽光初生,又是忙不完的事情。
待到陽光再起,蘇流瑾将自己的妝容收拾好出門之時,卻見客站中已經有人來訪。
靜悄悄的客棧隻有一桌客人,門外卻不缺來來往往的過客。
“先生可算是起了。”
無需蘇流瑾自己探尋,小二早已為她遞上答案,“何大人一早便在客棧等着了。小的說上去叫您,何大人不樂意,非得讓您睡個好覺!剛好,小的已經擺上了剛出鍋的早點,二位大人嘗嘗?”
借着小二的口将自己的情況說出來,何立才這才擺擺手讓小二退下,自己則是上前一步,前往樓梯口迎接蘇流瑾。
未曾想一大早便要裝腔作勢,蘇流瑾眉頭不由得微皺了一下。
隻是,下一刻,何立才說出的話卻讓她整個人都打起精神來。
“何某聽聞,徐家人已經離開了?”
何立才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挑了一個兩人距離最近的位置壓低了聲音。他的話語中雖說有幾分疑惑,但那一雙泛着精光的眸子無不表露着一個信息——這哪裡是疑問?分明就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