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津言的腳傷得不重,他是覺得有些工作依然能做,但公司那邊以不能影響之後A.Time合體為由,堅持将他之後三日的工作全部推後了,讓他安心養傷。
段竟揚這幾日的工作不算忙,有空自然想和姚津言發消息聊天。但是今天姚津言卻總是回複得挺簡短,仿佛不怎麼想聊天,可明明昨晚兩人還如膠似漆,段竟揚不禁擔心對方的身體狀況。
于是今日工作結束,他匆匆趕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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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段竟揚是打算直接去姚津言的房間,結果先碰到了左右。左右好像還是在特意等着他,因為對方房間的門虛掩着,他走到對方的門前時,對方便從屋中出來,将他拉進了房間。
“怎麼了?”段竟揚見左右仔細關上門,神神秘秘的,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
“津言哥今天好像跟助理吵架了。”左右将段竟揚往客廳裡推,“他的助理又變多了,好像是來照顧他的,但他不願意,發了好大的火才把助理們趕走。”
“你聽見了?還是聽誰說的?”段竟揚雙眉微蹙。
“是這樣的,你聽我慢慢講。”左右拉着段竟揚坐在餐桌旁邊,“我今天上午出去的時候在停車場遇見了幾個人,我坐車走,他們來,就遠遠看了幾眼,我敢保證來的人不一般,應該是跟津言哥有關系。以前不是有傳言津言哥……”左右話說到一半,神色尴尬。
“那些流言蜚語是紀明骁因為不滿而刻意傳出來的。不要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段竟揚眉宇間一片陰沉,“來的人不一定是來找他的,就算是,就不能是家人嗎?外面那些不了解真相的人胡說八道已經很過分,我們得明事理。”
“嗯……是……是家人吧。”左右雙手握在一起,目光垂落,抿起唇,悄悄觀察了一下段竟揚的神情才繼續說道,“下午我回來的時候,聽到津言哥的房間傳出争吵聲,我想去勸,但被拒絕了,小秦姐不讓我進屋。不過我聽到……大概聽到他們在說什麼老闆要求照顧好津言哥,想讓津言哥離開宿舍……津言哥拒絕了,發了好大的火。”
姚津言被誤會,段竟揚十分生氣,但此刻冷靜了一些。左右等人并不知道真相,會有各種各樣的猜想再正常不過,何況并沒有做出什麼對姚津言不利的事。段竟揚作為知道真相的人,該耐心引導才對。
“A.Time是一體的,那些沒根據的猜想就不要再提了。”段竟揚的語氣柔和了許多,“我明白你是關心他,可他大概有難言之隐,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嘛。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困難。”
“我知道竟揚哥你是擔心A.Time。津言哥今天……很生氣的樣子,我是怕他出事。”左右其實覺得圈子裡有這種事不奇怪,他更多的是擔心姚津言發火的事,當然他非常理解段竟揚為什麼不開心。
“那我去找他聊一聊。”段竟揚往屋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助理們還在嗎?”
“哦,我就是想說這個事。”左右提高聲音又降低聲音,“助理都離開了,但是我去按津言哥房間的門鈴,裡面沒反應。我怕津言哥在睡覺,不敢大聲叫他,我用手機發了消息給他,他也沒回複。不知道他是在睡覺還是在生氣。我們要不要再去找他?或者給他打電話?”
段竟揚眼簾一壓,思忖片刻後說道:“如果他在睡覺,我們現在去或者打電話都會打攪他。如果他是在生氣,我們反複打擾他,他會更加生氣。這樣吧,晚點我再去敲門試試,在門外問問他,如果他願意開門,他會開的,不願意的話,我們就别打擾他了。”
“好吧。”左右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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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右的房間出來,段竟揚先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進屋,他立刻拿出手機給姚津言發消息詢問對方的情況,因為除了睡覺和生氣,他還擔心萬一是對方出了點什麼意外,畢竟對方的腳還沒好。
消息發過去後沒有立刻收到回複,又發了幾條,依然沒有回複。等啊等,快十分鐘了還是沒有回複。
段竟揚不想再等了,他發了條消息告訴對方他擔心對方,所以準備馬上去對方的房間,如果對方不希望他過去,可以發消息拒絕,不然他就直接輸門鎖密碼進屋。
這條消息依然沒有得到回複,于是他出了自己的房間,走向姚津言的房間,他輕手輕腳,不想弄出太大動靜。
走廊上沒有人,他快速輸入密碼,然後進入房間。
姚津言的房間裡面漆黑一片,非常安靜,看起來要麼房裡沒人,要麼對方在睡覺。
段竟揚打開了門口的燈,然後看到卧室門關着,他走到卧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屋裡似乎有動靜,但沒有人回應。他覺得情況不對勁,于是開門進入。卧室門沒有反鎖,門打開了,屋裡依然漆黑一片,沒有開燈,不過有光從客廳透進來,能看到床上有人。
床上的人動了動。
“是我。抱歉,吵醒你了,左右說……”段竟揚一邊輕聲解釋,一邊朝床邊走去,然而他發現床上的人狀态不大對,趕緊按下床頭的開關,打開了屋裡的燈。
光線變亮,他看清床上裹着薄被的姚津言臉色蒼白,緊閉着雙眼,額頭有細細的密汗,身體似乎有些發顫。
“你怎麼了?”段竟揚吓了一跳,他伸手去摸對方的額頭,倒是不燙,可對方沒立刻回應,他連忙拿出手機欲叫救護車。
“我……沒事……”姚津言伸出手拉了拉段竟揚的衣角,“不用打……”
聽到姚津言說話,段竟揚立刻俯下身,忐忑不安:“你臉上都沒點血色,肯定要去醫院的。”
姚津言滿臉難受,他微弱地搖了搖頭。
段竟揚忽地想到什麼:“是……老毛病?”
“嗯。”姚津言再次艱難地開了口,“讓我……休息……沒事的……”
段竟揚看得出姚津言不想說話,很痛苦,他若再堅持做對方不希望的事,對方會更痛苦,他便放下了準備打電話的手:“好,都聽你的,我陪着你。”
然後段竟揚将卧室的燈關閉,自己席地而坐,默默待在床邊,萬一姚津言有什麼情況,他可以立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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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段竟揚腦袋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床上的人。他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很慢,像是過了幾個小時,仿佛已經到了深夜。但其實沒有特别久,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床上的人便再次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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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的。”姚津言的聲音雖然依舊有氣無力,但平和了不少,沒有再斷斷續續。
“你到底……”段竟揚立即起身,一邊着急地靠近對方,一邊打開了床頭櫃上的小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