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牽綁呢?”他有他的鴻鹄志,她亦可以有她的鲲魚海。“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互相尊重相互扶持,一人自在,兩人默契,不是也很好?”
程語笙聽他之言,心情無比激動。“對啊!就是我說的,我們做兄弟!”
謝燃無言。他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
“我男你女,算什麼兄弟。”
想不明白了,程語笙試問:“那兄妹?”
不對,她比他大兩歲。又改口:“應該是姐弟……”
謝燃:“……”
突然又想把她腦子扒開看看是怎麼回事。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用的是肯定句,他不接受辯駁。“夫妻關系亦可以有多種樣貌,你别再費盡腦汁想歪門邪道了。”
程娘子撇嘴。心忖:怎麼就歪門邪道了,謝郎君說話真難聽。
“你放心,沒有你的同意,我定不碰你,不越雷池半步。但今日起,你也得答應我,我們異體同心,不得再有欺瞞,你不需要我時,我絕不插手,但力不能及時,也不能逞強,應告知我,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想起幾日前他在河邊找到她時的情景,她簡直血人一般,忽然暈厥,吓得他心都要停了。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為何還要選擇移動而不選擇等待救援?
他理解她的選擇,換做是他同樣會這般。然,他卻不支持她這樣冒險,這次的殺手隻是尋常護衛,下次呢?如果遇見更難纏的對手呢?她一對多,帶傷應戰,是否還能如這次這樣幸運?
靜靜思量片刻,程語笙點頭答應。他能這樣不計前嫌與自己開誠布公,已比她婚前打算的要好太多了。
她嫁給了心胸豁達的真兒郎,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不過暫時沒有放棄自己的一年和離之期,她習慣給自己留後路,這是她常年積累下來的處事方式。
“那我能進你的造器所嗎?”
謝燃瞅着她一樂。某人眼睛發亮的時候,真像看見魚的貓兒。
“可以。”他很大度,又沒那麼大度。“但我這人最講究公平,你拿什麼來換?”
完全未覺自己已掉入某人設的套兒,程娘子還傻乎乎的覺着,這樣很好,一樣換一樣,她心裡沒負擔。
“我把我設計的連弩給你!”
謝小狐狸搖頭,他想要的可不是這些。
程娘子犯了難,除此之外,她想不出還能拿什麼來換。
刻意做出很開明磊落的樣子,謝燃慢悠悠道:“你我今日達成約定,總得有個改變,時時提醒着你才對。”
被他這麼一引導,程語笙明白過來。“那不難,我們定個暗号,隻有對對方能說,不就成了。”
謝燃點頭,水到渠成說:“如此簡單,即日起,你喚我夫君,我喚你夫人,絕對獨一無二了。”
程語笙抿唇,有些不情願。“非得這樣嗎?”黏黏糊糊,多難張口啊!
再次将誘惑抛出,謝燃問:“不進造器所了?”
生怕他反悔,程語笙這次再沒猶豫,趕緊應下。“成!就這麼說定了!”
“那你叫一聲來聽聽……”這是她第一次正式承認他的身份,他肅穆了身側,不再躺着,盤腿坐了起來。
程語笙差點以為自己的嘴也骨折了,幾次想張嘴,可嘴都張不開 ,隻一雙水盈盈的大眼,來回嘀溜着打轉。
“你啞巴了?”謝燃等了半天,越等臉越黑。
叫他句夫君而已,還能比她一對五更難嗎?
深吸了口氣張嘴,良久,蚊子般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夫君……”
謝燃傾身,将耳朵靠近她:“什麼?”
就知道他會故意為難,程語笙臉頰微紅,趁他近前,憋了口氣聲音洪亮喊道:“夫君!”行了吧!滿意了吧!
揉了揉耳朵輕笑出聲,謝燃眯着眼咧嘴,和氣的回了句:“夫人。”
目的達成,床帳子可算能大敞着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