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在哪個院子了?”
福安搖頭,他見他就煩,哪有閑心去打聽他的事!
謝燃不滿:“安排你在府,什麼事都弄不清!”
委屈的撇嘴,福安看他心情不好,不敢造次。“奴這就去打聽,一會兒就來給您回話。”
點了下頭,謝燃步至櫃笥前穿衣,想起什麼吩咐:“去找大夫給我開副治外傷風寒的藥來。”
福安正在收藥瓶,聞言一頓:“啊?”
“啊什麼啊,快去!”
明日婚儀,他怎能生病?
嘀咕着朝院外跑,恰撞上剛回的福全,他拉着他到角落說小話,道出了自己的不解。
“你說主子從前受貫臂箭傷都尚不服藥,今個兒是怎麼了?”
福全嫌棄的甩開他,想不通一娘同生他們二人,弟弟怎麼就能這麼笨!
“主子讓你辦差,你就快去,當心吃挂落!”
福安委屈,這個院子裡加上主子統共三個人,就屬他最沒地位,少主的話他不敢不聽,阿兄也成日裡對他擺臉色。
哼!等少夫人來了肯定能有所改變!屆時,院子裡外都添了新人,他是地頭蛇,還不得揚眉吐氣一把!
暗自嘟囔,他打算着要好好抱緊未來少夫人的大腿,吆五喝六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想着心裡明媚的許多,他一溜煙兒出了院門,轉眼就跑不見了影兒。
蕭朝婚禮複雜的超出人的想象,納采僅是二十多道手續當中的第一環,婚儀這日,程語笙早早便被喚起了身,院子裡烏泱泱的一大群人,還有叔舅家來慶賀的表弟表妹,太多人圍着她轉,吵得她耳鳴眼暈,腦仁生疼。
插空命晴鳥給她弄吃食,她端起來剛想入口,禮婆子們就進來攔,一口一句不可,道是時辰還早,吃了如廁不便等。
實是沒想到結個婚能如此累人,她頂着數斤重的珠冠,身上的禮服也不輕,剛開始她還能自我安慰,就當是擔着沙包運動了,難得訓練毅力的好時機。
三個時辰以後便有些開始吃不消,餓着肚子負重,看誰都想急眼。
好不易等到院外有人喊,新郎官迎來啦!
她喜上眉梢拎着禮服下擺就要起身,一群婆子親友又湧過來,圍着她笑鬧,調笑說她心急,為了見新郎也不知羞。
程語笙炸毛,咬牙坐回原位,恨不能大臂一揮,撂倒一片。
“他在外面幹什麼呢?”
晴鳥剛從外面婆子手裡搶了幾顆賞錢,亮着眼睛到娘子跟前來顯擺。
“娘子您瞧,銀瓜子!”謝三郎今天興緻昂揚,袖子一擡,漫天遍地的銀瓜子,門口簡直熱鬧成了沸鍋子。
程語笙恹恹,她在屋裡啥也瞧不着,放目全是後腦瓜子。
“想不到未來姑爺竟有如此才學,咱大爺專門請了登科狀元來攔門,都未将人難住,這都已做了十首妝詩了!”
滿頭珠翠墜得她頭皮生疼,程語笙擡手捧着發髻,晴鳥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眼睛發綠,隻想要點口糧:“你去廚房給我偷個胡餅來!”
“可不敢!”晴鳥彎身,盯着自家娘子舍不得眨眼。“馬上出門了,可不能壞了妝面!”
臉上貼着一堆她說不出名的寶石花钿,程語笙有苦說不出,隻能無語望天。
程府大門,文剛比過,武又登場,仆人搬來長案,男方女方一邊派四位參戰,正臉紅脖子粗的掰着手腕。
程玉傑趴在案邊,緊張的直咬手。他面前,對戰的是大兄和未來姐夫,他兩個都喜歡,誰輸都舍不得。
眼看大兄占劣勢了,他嗷的一嗓子,程雲亭一提氣,瞬時又将勢頭擰了過來。
這回要輸的換成了謝燃,他張嘴又張嘴,最後紅着臉朝他小聲喊:“姐夫你努力啊!”
程雲亭轉眼,将他鬼祟的小模樣瞧了個正着,一樂,松了氣,被謝燃一把扳倒。
“程茂茂!”氣得把他乳名都喊了出來,程雲亭拎起他的領子就要訓斥,小人精兒趕快求助外援:“姐夫救我!”
謝燃大笑着将人搶抱過來,門口人登時笑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