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一怔,随即反應過來,程語笙點了綠盈,命她領路同去。
兩人出了水榭步出一段,身後,缥缈的人聲若有似無傳進耳中。
有人問:“郎君應了嗎?”
程語笙重歎:“我看他臉色不好,怕是不同意。”
“那咱們應方統領之事……”
走得遠了,後面的話無法聽聞。
謝燃落于身側的手緊攥成拳,這下知道她為何大度又為何定要出府了!原來是為了去見方淮!
水榭内。程語笙沮喪的擺弄着茶盞,對晴鳥道:“待日後我與他關系再親近些時,我再問問吧……”
初次獨處,他們對彼此都了解不深,她想說服,都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待未來,她總有能幫得上他的時候,屆時,再順口提及不遲。
晴鳥很是失望。去禁軍的營地參觀,不隻是娘子,她也躍躍欲試。跟着娘子習武後,她對各類制敵招式和兵器亦興趣濃厚,一聽能親入軍營看看,她興奮得好幾晚都沒睡好覺。
“要不,咱過兩日偷溜出去……”這是她跟了娘子後,經常幹的事,最初還緊張,現在已習以為常。
“不妥。”既定了婚就得顧忌着男方臉面,私會外男,不管是何緣由,都大大的不妥。
被好奇心沖昏了頭,晴鳥跪下請罪。好奴仆應該在主子行差踏錯時勸慰阻攔,而她竟反其道而行之,拱着主子行錯事,着實不應該。
程語笙亦覺她此舉不對,但看在她快速知錯的份上,不予計較,隻道:“下不為例。”
如廁方出,既有小厮候于門外,傳話程大人想與他單獨叙話。
正好不想回去面對程語笙,謝燃遣了綠盈回去,自己則跟着小厮轉步向書房而去。
幾轉幾回,終是繞出了剛才所在的園林,來到一處院落外。小厮引着謝燃繞過院中奇石,停在門外。
“郎君請入内稍後,家主片刻後就來。”
點了點頭,卻未入室内。謝燃負手在廊階上等候,引路的小厮剛出了門去,一側院牆外,就哐的一聲巨響,不一會兒,兩個圓腦袋從圍牆上探出。
“四兄,我害怕!”聲音糯糯的帶着哭腔,粉色包頭旁,一隻小手攀上牆頭青瓦,顫抖着摸索了半天,才扣到一處縫隙,趕忙緊緊抓住。
“怕什麼,不怕!我先過去,然後在下面接你!”藍色包頭很有主意,勁兒好似也更足些,手腳并用,眨眼就騎上了牆頭。
坐在牆頭上往下一看,天哪!那麼老高!四郎程玉傑有些腿抖,低頭對挂在牆邊的妹妹說:“你要不也上來,咱們一起……”
兩小童是雙胞胎,兄長比妹妹僅大幾息,可妹妹自小卻對這個兄長很是信任。
朝四兄伸出小手,她答應道:“好!那你抓着我的手,拉我一把!”
兩隻小短腿緊緊夾着牆瓦,将上半身趴伏下來,空出雙手去拉妹妹,玉傑使出吃奶的勁兒一咬牙,妹妹也跟着一起坐上了牆頭。
低頭一看,這邊比方才那邊高出了一大截,玉安怕得抱着牆瓦不敢起身,眼眶一紅,金豆豆說下就下。
“啊!太高了!我害怕!”
他們能爬上來是推翻了牆邊的空缸,有物可踩才得以成事。牆這邊就不同了,空無一物,青磚看起來又堅硬無比,兩小隻一下犯了難,坐在牆上,都不敢跳。
“别哭!你不想看謝閻王了?”
早倚在柱後看了半天熱鬧,謝燃淺笑,聽聞兩人是為了看自己才冒的險,笑意更深。
抽抽涕涕,玉安怕的不敢往下看,隻能将臉抵在瓦上。“嗚嗚……我…我想看……”
母親今日不讓他們出院,他們早上跑去央求三姐,未想三姐及笄待嫁也不出院會客,掉頭又想去尋二姐,結果被嬷嬷們半路截住,未能成行。
好不易等到正午,嬷嬷們去廚房取飯,他們又想折支開了婢女,時間緊迫,此時不跑就再無機會了。
可院門被警惕婢女上了鎖,他們鑽不出來。對頭琢磨了半天,隻能兵行險招,踩缸登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