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男子面露驚恐,手指在空中指着謝燃所在的方向,虛無的上下抖動。“我們說程家女與你何幹?”
“程家女?”謝燃冷笑,故作詫異:“她與我何幹?”
兩邊袖帶緊好,他擡頭,霸道得理所當然。“也不看看自己的長相,竟敢與我穿同色,揍得就是你!”
身着翠綠色長衫的男子隻覺自己冤深似海!不一樣,不一樣啊!這顔色怎麼就一樣了?青松和翠綠中間差着許多好吧!
“你你你……”連說了幾個你都沒能有下文,翠綠男子眼看形勢不妙,對方完全沒有講理的打算,拎着袍子就往出口逃。
冷哼一聲,謝燃未追,眼光涼涼的略過剩餘幾人。
幾人忙低頭檢查自己衣衫的顔色,确定沒撞色後,紛紛長舒了口氣。
謝小閻王的名号,上京城孰人不知是孰人不曉。七歲做聖上陪讀,單人即可挑兩位武師傅;十二歲獨獵猛虎;十五歲打掉張禦史門牙,聖上為罰他,僅給了百餘人手,命他前去剿匪,他不但絲毫不懼,還生擒匪首,城門前刀刮立威。
那血淋淋的場景,他們是沒敢去瞧,但聽聞去觀刑的民衆現場嘔吐者不少,謝小閻王卻分眼不錯,大呼暢快。
惹不起惹不起!鳥作群散,不一會兒,謝燃周遭空了大片,再無人敢靠近。
靜靜地抱臂看戲,方淮眼底含笑。隻因衣衫同色就揍人,旁人信,他可是一個字都不信。
刻意避開某人揶揄的目光,謝燃漫不經心的朝場邊瞧,攤棚裡,不知何時空了,攤簾大敞,裡面有兩個婢子在埋首收拾。
她人呢?
駐足環視,他四尋無人,坐回原位時突然心生懊惱。
不是被他方才的舉動吓跑了吧!随即又快速安慰自己,不會不會,她命人卸登徒子胳膊的時候,可是連眼都未眨一下。
還有一場,未看完就走,看來是選定了。
胸口騰起股莫名的自信來,他清了清嗓,掩飾足意兒。身後,适時有小厮傳話:
“郎君,我家主子請您一叙。”
謝燃回頭揚眉,小厮手上拿着帖子,上面赫然寫着個醒目的程字。
刻意繃着的嘴角微翹,他故作不經意伸手去拿帖,語氣淡淡:“尋我何事?”
小厮一閃身,錯開了他的手,向方淮迎了迎。
“謝小将軍對不住,主子請的是方統領……”
謝燃:“……”
輕笑出聲,這會兒有點看明白了,謝三為何如此反常,公孔雀開屏,不是為了求偶又能是什麼?
方淮起身将帖子接過,拿出他方才炫耀魁首的嘚瑟勁兒,“謝小将軍,對不住……”話着揚了揚手中名帖:“我去去就回……”
謝燃:“……”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選了方淮?她竟然選了方淮?
一時沒緩過神兒,他原地怔了片刻,腳步追着方淮走了幾步,又停下,招手喚來小厮低聲吩咐了兩句,才續提步跟上。
另一方,風雨亭。
程語笙端端在亭中坐着,兩手絞在膝頭,表面不顯,心亂如麻。
人馬上就到了,她開場的說辭還未想好。徐姐姐說她言語太直接,初次見面,還是婉轉些好。
舌尖輕輕的嘀咕這個詞:“婉轉……”
如何算是婉轉?難不成要詠首鳳求凰?
初次見,一見就朗誦詩歌,也挺奇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