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養小精靈輕輕晃動兩隻大耳朵:“當然,很快就來!”
她們草草地在帳篷裡吃了點東西,然後伊梅爾達昏昏欲睡地鑽進了自己的卧室,英格麗德則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消食,然後才去睡覺。
這是在外面,所以她習慣性地設立了一圈警戒用的魔咒——這裡現在到處都是巫師,不會有什麼魔法部警告未成年巫師濫用魔法的問題。
*
但她們沒能睡太久。
魔咒刺耳的尖叫聲響起來的時候,英格麗德幾乎是迅速從床上跳起來。
她飛快地在睡衣外面套了自己的巫師袍,握緊魔杖。伊梅爾達顯然還沒醒,她睡前的蛋奶酒裡摻了無夢藥劑。
“蒂尼。”她輕聲呼喚,萊耶斯家的家養小精靈立刻出現在了她身邊。
“是,薩特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去卧室把伊梅爾達帶回莊園。”英格麗德指示,“外面出事了,我要去看看——不用管我,我之後會自己回去,你把伊梅爾達送回去之後回來把帳篷處理好。”
蒂尼看起來有些不安:“薩特小姐——”
“我不會有事。快去!”英格麗德用魔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給自己施加了幻身咒,然後溜出了帳篷。
這片營地還算安靜,但也有巫師緊張地握着魔杖在慌亂地呼喊什麼。不遠處傳來尖叫和奔跑的聲音,她不動聲色地往那邊奔跑過去,然後很快到達了另一塊營地。
那裡有幾個帳篷被點燃了,有一群巫師在火光跳動中聚合着前行。他們顯然不是發出尖叫的人,也不是逃跑到樹林裡的人。
英格麗德眯起眼睛——那些人頭上戴着兜帽和面罩,他們的魔杖都向上指着,而那裡有四個掙紮着的人影,漂浮在空中。
——那是營地門口負責收錢的麻瓜。一共四個人,一家四口,兩個大人和兩個小孩。
他們被魔咒操控着漂浮起來,看起來驚恐害怕,但底下的巫師顯然玩得很開心,那些兜帽人中時不時發出笑聲和尖叫起哄聲。
*
——怒火“蹭”地燃燒起來。
她還記得現在是一百多年後,暴露身份會很麻煩,所以她随意地折斷身邊的樹枝,把它變成了能遮住面容的一張金屬面具——
這群巫師邊上倒是也有這個時代試圖維護秩序的人,但他們似乎害怕讓麻瓜受到傷害,而不敢使用什麼魔法。
英格麗德毫不畏懼。
她右手揮動魔杖,牽動了古代魔法的力量。被漂浮在空中,驚恐地尖叫着的麻瓜們突然感覺身體一沉,往下摔落——而在他們幾乎要摔到那群巫師頭頂上時,英格麗德身邊的樹木瘋狂生長起來,它們伸出長長的枝條,交織編成了合适的籃子,穩穩地接住了下落的麻瓜們。與此同時,她揮出昏迷咒,暫時讓幾個身心俱疲的麻瓜都昏睡了過去。
“那邊!”
兜帽巫師們顯然都知道有人在打擾他們的樂子,有個人很快注意到了角落裡因為開始施展魔法而無法維持幻身咒的力量的英格麗德。
戴着面具、穿着普通款式袍子、有一頭紅色卷發的小女巫看起來個子很矮。有兩道紅色的魔咒立刻朝着她的方向飛了過來,中間還夾雜了一道綠色的。英格麗德像是揮刀一樣地往下劈砍魔杖,豎起盔甲護身,然後幾乎是慣性地往那三個方向回擊了昏迷咒。
英格麗德很習慣混戰。
她當年甚至在還沒進入霍格沃茨、隻學過基本的咒語的時候就有過被石像群毆的經曆,後來又真實地面對過不止一次一對多——妖精、黑巫師、禁林裡瘋狂的大蜘蛛……她迄今為止面對過的最可怕的敵人就是汲取了古代魔法所容納的負面情感後變身成可怕怪物的妖精首領蘭洛克。
所以面對包圍上來的兜帽巫師們,她右手一邊揮動魔杖,以飛來咒一口氣拉來了目标周圍的所有巫師,然後擡手把自己腦袋上的發繩變化成一副毛茸茸的耳罩。
與此同時,她左手伸進了自己的巫師袍口袋。
——她過去要面對的敵人太多,所以她習慣在身上常備各種藥水,以及用魔法禁封過的輔助戰鬥用的植物。
漂亮的紅色卷發散落下來,但沒有哪個敵人注意到了這裡。
幼年生的曼德拉草哭叫聲響起的瞬間,那些被飛來咒控制住的巫師統統被震得昏死過去。
幼年生曼德拉草尖叫的聲音能讓聽到的人昏厥幾個小時——當然,英格麗德因為自己的需要,平時培育它們的時候會使用速成一點的方式,禁封留在魔法口袋裡的曼德拉草的效用也大大縮短,哪怕古代魔法的本源加強了她的能力,這些巫師大概也隻能暈上半分鐘。
——但這就夠了。
“嗯,用惡劣的方法對待别人的巫師就該受到相同的懲罰,對吧?”她咕哝着,繼續揮動魔杖。那些巫師們手裡的魔杖噼裡啪啦地掉到了地上,然後他們被統統漂浮起來。
——可惜都是人而不是物體。英格麗德做過實驗,她使用漂浮咒時,無生命的物體能被長期漂浮起來,而巫師隻能在空中停留十秒鐘不到。
隔着被火光照亮的空地,她沖着那些想要沖進來維護秩序的、目瞪口呆的巫師們點點頭,然後——
“啪”的一聲,她幻影顯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