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會了幻影顯形并熟練了這項技能之後,英格麗德在伊梅爾達和阿米特的伴随下,去了一趟費德羅特。
……也是當初她重要的友人塞巴斯蒂安·薩魯和他的妹妹安妮·薩魯所居住的那個小村莊。
一百多年前僅有巫師居住的小村莊到處都是,一百年後的英國土地上遍布了并非巫師的普通人。昔年陳舊的村莊房屋已經毫無蹤迹,郊外為了應對黑巫師而讓村民們用于練手的訓練假人也毫無蹤影。
隔岸相對的盧克伍德城堡倒是還封存得好好的。盧克伍德家族最後的繼承人維克多·盧克伍德死在英格麗德手中後,魔法部征收了這片土地。但古代魔法封閉起來的試煉地無法被普通的巫師所洞察,所以那片土地下至今深埋着一處華麗而獨特的遺迹。
“我沒見過安妮·薩魯,但聽塞巴斯蒂安提過他妹妹。”伊梅爾達說,“那時候到處都是火灰蛇黨的蹤迹,聖芒戈無法治愈的詛咒也不僅僅隻有一兩條。”
“不過他們本可以選擇把薩魯小姐留在那兒的。治療師們或許能減輕她的病痛。”阿米特說,“岡特後來提到過她,說她……大概撐不了太久了。”
英格麗德沒說話。
伊梅爾達并不清楚當初她、塞巴斯蒂安和奧米尼斯之間的事情。她不知道英格麗德曾經向自己承諾要找到用古代魔法治愈安妮的道路。
她隻是看出英格麗德的情緒不高,以為她曾經和薩魯的妹妹關系不錯,于是出聲安慰:“所有黑魔法的詛咒、本質上都會帶來生命上的損傷。這也是它們被稱為黑魔法的緣由之一。安妮·薩魯原本就無法支撐太久。”
英格麗德點了點頭。
她站在山崖上低頭俯視那片已經被麻瓜占據的空間。
——命運并沒有給她選擇。
她無意把自己錯過的事情都告知同伴。這隻會讓他們徒生不必要的悲傷。
“我知道……謝謝,伊梅爾達。”
她随後給自己施加了幻身咒,在薩魯家的舊址的位置試着尋找有沒有什麼被遺留下來的東西。
被古代魔法強化過的顯形咒非常好用。她很快找到了一隻被埋在地下的黑檀木制的箱子。
伊梅爾達和阿米特看起來都頗為好奇。
“應該是奧米尼斯留下的。”英格麗德說。
她能隐約感覺到魔法的性質。不同的魔法在她的感知中擁有不同的色彩,而塞巴斯蒂安——在他對自己的叔叔所羅門·薩魯念出過阿瓦達索命咒語後,他使用魔法時,英格麗德都能隐約看到瑩閃的淺綠色微光。
黑檀木的箱子看起來平平無奇。英格麗德再用了一次顯形咒後,箱子上浮現起被镌刻在上面的英文大寫字母。
“緻久而未歸的友人:你在玄廊中學會的第一個咒語是什麼?”
英格麗德微笑起來。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玄廊時所經曆的一切。
塞巴斯蒂安說着有一個很合适的密室可以教她咒語,于是帶她去了那處連學校的教授也不知道的玄廊。她興奮地學完咒語後出來,就看到了非常生氣的奧米尼斯。
玄廊的秘密來自奧米尼斯,他最開始對塞巴斯蒂安把這個密室外傳給了英格麗德感到很惱火,表現得也非常不友好。
但命運就是這樣奇妙。奧米尼斯最開始非常敵視她這個插足他和塞巴斯蒂安之間的外來者,可後來,塞巴斯蒂安甚至會為了奧米尼斯和她關系太好而感到吃味。
奧米尼斯把這個問題放在他留下來給英格麗德的木箱上,這确實是個有趣的選擇。
她揮動魔杖。
“——霹靂爆炸!”
黑檀木的箱子上閃過一道明亮的光。有什麼東西噼裡啪啦碎裂開來的聲音響起。
阿米特頗為好奇:“像是這樣能對特定咒語做出反應的容器還蠻少見的。我記得煉金術的課堂上也沒教過。”
伊梅爾達:“岡特畢竟是斯萊特林的後裔吧。雖然他很早就和家裡鬧翻了,但那家人後來聽說遭遇了仇人的報複,逃出來的就那麼一兩個……”
英格麗德低頭打開了那隻箱子。
她設想過奧米尼斯會在箱子裡留給自己什麼,但……隻能說,那裡面的東西并沒有出乎她的意料。
年輕的十六歲小女巫露出愉快的笑容。她望向那副因為聽到動靜而對外轉過身來、露出有些警覺、但雙眼無神的面容的舊日的摯友。
“英格麗德?”畫像上是昔年的友人,他看起來很成熟,但并不衰老。那聲音中帶着點遲疑和小心翼翼地試探。
“……是我,奧米尼斯。”
英格麗德閉上眼睛。
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後,她還沒有哭過。但這一刻,淚水奪眶而出。
“——好久不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