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中午就在保加利亞的訓練營裡吃了午飯。

高熱量的蛋白質、保加利亞風味的美食……英格麗德對後者大加贊賞，并認真地詢問她能不能多拿一份酸奶當下午茶。

伊梅爾達哈哈地笑。

隻有她知道英格麗德作對比的甚至是英國一百多年前的飲食習慣。前幾天在萊耶斯莊園住的時候，十六歲的小女巫一日三餐都吃得相當滿足。

而阿瑟痛快地答應她甚至可以晚上離開之前再打包一份帶走，随機提出了個邀請。

“伊梅爾達稱贊你飛得好極了。”他說，“要不要來試試我們的内訓賽道？”

英格麗德看了眼她被豎在牆上的那支火弩箭。

一百多年前，她在霍格莫德的旋轉女巫飛天掃帚店購買到了屬于自己的第一把飛天掃帚，那時候甚至還沒有橫掃掃帚公司，當時的店長艾爾比·威克斯則絞盡腦汁地琢磨如何改良飛天掃帚、以便證明自己适合當一個飛天掃帚店的店長。

……而現在的飛天掃帚顯然已經比過去要優秀太多。他們甚至專門發明了一個叫做制動咒的咒語附在飛天掃帚上。

保加利亞隊全員用的是今年新出的光輪2003，和伊梅爾達騎的光輪1700是同一家公司出品。這家公司似乎在出品比賽用掃帚上别有奇招。他們的掃帚在安全性和易駕馭性上一直是業内一流。

“火弩箭……”阿瑟也看了一眼那把掃帚，“愛爾蘭隊去年買了它們，不過在駕馭方面，這種掃帚并不算多合适。不夠熟悉掃帚的選手容易在高速的比賽中受傷……唔，當然，校内賽倒是足夠了。”

伊梅爾達抱着手臂笑起來。

她在這兩天親眼看着英格麗德一點點熟悉火弩箭，然後僅僅用了兩天時間，她騎在掃帚上的時候就已經像是長在上面一樣了。

“我知道你很看好克魯姆。”她聳聳肩，“但英格麗德上輩子是鷹頭馬身有翼獸。”

*

保加利亞隊用的魁地奇場内訓練賽道是在不大的範圍内進行的非常複雜的穿梭賽道。它的每個目标圓環都會在球員穿過上一個後亮起來，其中包括相當大量的俯沖和向上飛升、短距離快速轉向等需求。

阿瑟把它們召喚出來後反而開始猶豫：“萬一受傷——唔，我們的隊醫倒是就在——”

哪怕賽道的下方自帶訓練用的防護軟墊，這麼摔一下也聽夠嗆的。

伊梅爾達顯得很随意：“每個魁地奇球員都要摔個一兩次的。”

不過她還是握着自己的魔杖。

保加利亞隊的球員們都聚集過來。他們午休後的這段時間不會上掃帚訓練，而是要聽戰術教練做對手的講解，這會兒他們的訓練正好還沒開始，時間足夠看一場訓練飛行。

“噢。”伊萬諾瓦興緻勃勃地說，“那個賽道。我記得目前最快的記錄在威克多爾手裡。”

佐格拉夫摸了摸鼻子：“教練是想試試那姑娘的底？想把人招進弗拉察雄鷹隊？但這條賽道可難飛了，我第一次試的時候在第三個俯沖摔下來了。”

“第三個俯沖是角度最直的一個。”萊弗斯基說，“用這條賽道做飛行訓練的時候我們都摔過。”

迪米特洛夫：“那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準備好漂浮咒？”

沃爾科夫調侃地看了他一眼：“怎麼，符合你的品位？”

迪米特洛夫大大方方地說：“再年長幾歲，我會試着追。你們難道不覺得她的那頭紅發特别漂亮嗎？”

萊弗斯基露出詭異的表情，他看了一眼仿佛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讨論的教練和伊梅爾達·萊耶斯，然後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句：“她可是那個萊耶斯的親戚……雖然我真的是萊耶斯的粉絲，但我知道她訓人的時候能把人噴得自信心全無——”

克魯姆突然出聲：“開始了。”

*

在萊耶斯莊園适應新掃帚的時候，英格麗德不能飛得太高。

所以這會兒，在訓練賽道上，最開始就騎上掃帚，把自己再次拔高到遠離地面幾十英尺的高度後——

英格麗德愉快地看向她前方的第一個圓環。

最開始接觸掃帚時的驚奇；第一次飛上天空、小心翼翼地慢速穿越那些圓環；被同學帶領着繞着校園飛了一圈、并在俯沖過水面時看到的巨大的章魚腕足；在古川夫人的指點下試着騎着掃帚撞破空中的氣球；然後是後來和伊梅爾達交上朋友時所飛過的那三條賽道。

哪怕是後來有了其他代步用的神奇動物，鷹頭馬身有翼獸、夜骐以及角駝獸也都非常喜歡她，她也還是最鐘情于飛天掃帚。

——在飛天掃帚上，她會覺得自己的前進方向是完全受自己掌控的。掃帚就是她肢體的延伸，是她的身體的一部分。

在哨音吹響的那個瞬間，她沖了出去。

*

“呼！開頭就加速！”

“……很漂亮，第一個圓環過得很快，然後迅速變向——我記得我上次試過火弩箭，那把掃帚轉向真的需要足夠靈敏和精巧的操控。”

“第二個圓環——漂亮！是從正中穿過去的，這個基本功太紮實了。這條賽道第二個圓環很多人會轉向角度不夠然後從外面穿過去扣分。”

“第三個……啊，她這個拔高很優秀。拔到足夠的高度就停下來平飛了，不會做多餘的無用功。”

“……準備看第四個圓環，這是第一個俯沖——哇哦。”

沃卡諾夫對着克魯姆擠擠眼睛：“感覺如何？”

“很厲害。”保加利亞隊最年輕、也是名氣最大、飛得最好的找球手冷靜地說，“這是她第一次接觸這條賽道，我們都已經飛得很熟練了。”

“确實。”佐格拉夫若有所思，“我開始明白為什麼伊梅爾達·萊耶斯都會這麼看好她了。”

“……你們看教練。”伊萬諾瓦提醒。

球員們齊刷刷地望向他們的主教練。凱格拉斯·阿瑟這會兒正激動地在手舞足蹈。

“……教練肯定想把她招進雄鷹隊的後備軍。”迪米特洛夫并不意外，“不過她是霍格沃茨的學生，還有兩年才畢業呢。”

“無所謂。”佐格拉夫聳肩，“哪怕等兩年也值得。”

萊弗斯基瞥了他一眼：“那可是伊梅爾達·萊耶斯。你覺得她會放自己看好的後輩這兩年随便度過？六年級的學生，足夠每周抽時間去一些球隊做訓練了。英國那麼多球隊，不管是哪支隊伍，看到這樣的飛行技巧都會毫不猶豫地招人。”

沃爾科夫聳聳肩：“确實。不過威克多爾也很厲害，不是嗎？”

威克多爾·克魯姆保持沉默。他是唯一一個一直盯着賽道看，而沒去關注教練的反應的人。

——英格麗德·薩特。

他一邊觀察對方的飛行，一邊對比自己記憶中第一次挑戰這條賽道時所能做到的程度。

當然，他在兩年前、也就是十五歲的時候就試飛了第一次，但一歲的差距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