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正好也是半決賽兩天前。

伊梅爾達·萊耶斯帶着自己的遠方親戚來到保加利亞隊的封閉式訓練基地時，保加利亞魁地奇球隊的現任主教練、同時也是弗拉察雄鷹隊教練的凱格拉斯·阿瑟主動走出來迎接她們。

阿瑟今年也有六十多歲了。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受過伊梅爾達的指點——考慮到這是伊梅爾達單方面的說辭，英格麗德私下裡懷疑這位教練當年可能被伊梅爾達從頭到腳地噴了一遍——所以頗為尊敬這位年齡已經很大了的前輩。

“好久不見，伊梅爾達！”阿瑟愉快地朝他們打招呼，然後又對英格麗德笑着點點頭，“這就是你之前說的來問我要票的理由？”

“對。”伊梅爾達頗為神氣地回答，“我的遠房侄孫女……我們很久沒見了。英格麗德——這是凱格拉斯·阿瑟，喊他阿瑟就行。他飛得還行，差不多有埃弗雷特那個水準……”

——她還是習慣用飛行實力來評估一個人。

阿瑟習以為常。他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被拿來和一個叫做“埃弗雷特”的人做對比了。

“……總之比你差遠了。”伊梅爾達說完後半句。

阿瑟這才“哇哦”了一聲。

“我說你怎麼突然為了一個小輩來主動問我要票，還樂意來看我們的訓練——你想給弗拉察雄鷹隊推薦後備軍？”

伊梅爾達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她冷酷無情地說，“雖然英格麗德畢業後如果願意來弗拉察我也會很高興。但她開學之後是霍格沃茨的六年級。”

然後她又看向英格麗德：“但如果你畢業之後不來打魁地奇，我就騎着掃帚不管你去哪兒都在背後追着你唠叨你。别小看我，我今年一百二十歲了，我很能唠叨人。”

英格麗德：“……”

旁聽的阿瑟：“……”

英格麗德哭笑不得。而阿瑟則生出點驚奇來。

毫無疑問，伊梅爾達的言辭表示她極其欣賞這個遠房後輩，這讓他生出了好奇心。

凱格拉斯·阿瑟并不覺得自己在飛行上的天賦無人能比。他确實飛得不錯，但也隻是不錯；他在弗拉察雄鷹隊當普通隊員時表現得尚可，但也隻是尚可。

不過他現在教導的學生中也有一個擁有百年一見的好天賦。他見到人就喜歡炫耀，所以他理解伊梅爾達這會兒的心情。

……一個，唔，六年級的霍格沃茨學生？

……或許會很厲害，但——應該不可能超過威克多爾吧。

*

保加利亞隊的主教練領着兩名客人進入了他們的訓練賽場。

兩天後就是半決賽。保加利亞隊這會兒正在緊鑼密鼓的訓練中。天空中到處是飛來飛去的魁地奇球，穿着鮮紅色長袍的身影在其中模糊地穿梭。

“不錯吧？”阿瑟樂滋滋地說，“我的球員們。迪米特洛夫！伊萬諾瓦！佐格拉夫！萊弗斯基！沃卡諾夫！沃爾科夫！克魯姆！”

他提高了嗓音，喊了七個姓氏。

天空中傳來吹哨聲。七個鮮紅色長袍的身影騎着掃帚飛了下來。英格麗德注意到他們用的掃帚上都有和伊梅爾達那把相同的标記。

其中有兩個看到伊梅爾達時立刻漲紅了臉，顯然是認出了這位傳奇的魁地奇女球星，剩下的大多好奇地打量着他們，而看起來最年輕的那個看起來又黑又瘦，有一個大鷹鈎鼻。

“我想你們中的幾個已經認出來了。”阿瑟笑着說，“伊梅爾達·萊耶斯。弗拉察雄鷹隊的傳奇。她當年在隊裡的時候帶隊拿了四次歐洲杯的冠軍，三次是連冠——我運氣不錯，半決賽之前把她請過來了——伊梅爾達，說兩句？”

伊梅爾達冷飕飕地掃了他一眼，不客氣道：“我沒什麼可說的。我甚至沒看你們的訓練。重新回掃帚上去——順帶一提，沃卡諾夫——剛才阿瑟叫的是這個名字嗎？俯沖的時候身體還可以再壓低不少呢，你距離不遠，落地卻是最後一個。”

被點名的擊球手頓時也臉紅了。他粗聲粗氣地應了一聲“是”。

伊梅爾達把她的舊光輪從手提袋裡抽了出來。

英格麗德一開始還遲疑過伊梅爾達這個年齡是否不适合飛行，但事實證明，隻要不做高難度動作，伊梅爾達·萊耶斯大概不管幾歲都可以飛得像是她長在掃帚上一樣。

“要上去才能看清楚。”她說，“英格麗德，你也跟我一起上去——阿瑟，你愛幹什麼幹什麼。我得先看看你的隊員。”

英格麗德：“……”

她于是也把自己的火弩箭抽了出來。

跨騎上掃帚的瞬間，她的神情放松了少許。十六歲的小女巫“嗖”地飛上了天，然後以輕捷的姿态在最合适俯視的高空位置停下來，像是一隻天然擅長飛行的鳥。

伊梅爾達比她慢了一些。

球員們很快在凱格拉斯·阿瑟的指揮下重新開始了他們的練習，隻是有兩個人會時不時心不在焉地擡頭看一眼他們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