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在這裡稱呼我為亞德裡恩。」

「反正我不在乎你怎樣稱呼我。如你所見，出現在你面前的隻是一道幻影而已，他們本來就無法抓到我。畢竟身份和名字對于我而言，隻是可以随便更改的東西。」

長得像亞德裡恩的銀發青年負手對他這樣道。

艾利克忍不住退後一步，因為他發現自己連站的地方都變成了像宇宙一樣的空間。無數道星光在飛逝拉扯拖曳成一道道光痕，像氣态般流轉的星雲在閃爍着億萬輝光。

「你真的有曾經目睹過這個世界的真貌嗎?」

「光線是會欺騙人類的眼睛，目前這個世界的天空是虛假的，連在天空上的星體運行軌迹都是虛假的。占星師目前所預知的一切，它們都隻是神的啟示。」

「這個世界的根源本質就是扭曲絕望，但是我們可以在神明的夢境中苟延殘喘。」

這個是幻境?

艾利克下意識擡起頭來，因為那個日蝕之環出現了在他的夢境中。

亞德裡恩在一邊跟他擦身而過，一邊在對他這樣冷靜地道:「當進入輝光休息的季節，世界陷入日夜不分的永夜之後，你們就可以直視在天空上挂着原始太陽的屍骸。」

「——它就是日蝕之環，那是世界本來的面貌。」

「在日蝕之環的影響下，外面是末世，無光海和黑暗大陸不再是人類宜居的地方。」

「教會上的經典也曾經說過永夜時期，也說過人造太陽升起之後世界重新恢複光明。隻有秘史才偶爾有人提及到，在史前時期被冰封的蒼白太陽。」

「這個蒼白太陽，它是死亡，是靜默，是冰冷衰落，是世間一切的終結。」

「曆史上曾經誕生過無數崇拜衪的教派，以「冬」作為他們的神秘準則，他們終于發現了世界的本質是如此絕望。」

「那麼我就在這裡，給你說一個神話故事吧。」

「世界曾經渡過了漫長的寒冷黑暗，直到這個蒼白太陽的屍體身上出現裂縫。衪的碎片墜落至人間，有一個初生升起的新太陽代替履行了對方的職責。」

「每一寸陽光都是屬于神秘側的恩賜，因此怪物不會再靠近我們人類的文明世界。」

「年輕的太陽存在缺憾，衪曾經所照拂的範圍有限，以「燈」作為自身的神秘準則。其他邪神都想要吞噬衪，年輕的太陽為了保存力量，衪每年都需要休息幾個月。」

「當時的人類曾經稱衪為啟明者，現在的人類卻恭敬地稱衪為輝光之主。」

——輝光之主!

在艾利克這個穿越者眼中，聖典上所描述的内容其實挺有意思，甚至有些反常識的。

在聖典開頭的内容，倒是沒有一昧歌頌贊美神的恩典、仁慈和拯救，反而隐藏了很多真正的怪誕曆史和真相。甚至乎，聖典上在開頭根本不是稱呼神為「輝光之主」。

當時的人類是稱呼對方為「啟明者」，喻意「能為人類開啟黎明的偉大者」。

「聖典上說了很多永夜時期的故事，比如說太陽忽然熄滅，世界陷入一片寒冷和黑暗，四處都是門和怪物。人類失去了地上陽光與文明的傳承，開始變得愚昧和瘋狂。」

「當時有很多救世者在世上遊蕩，在尋求源自門的神秘知識，其中有一個叫埃德蒙的救世者向世人傳播知識的火種。」

「他是怎樣出現，守夜人教團是怎樣被建立，怎樣保護和建立人類文明的聚居地。最後教團在經曆了種種考驗，他們決定在某一個無人之地建立聖殿，創造出人造太陽。」

「也許需要犧牲一個人作為柴薪，他即将會化作太陽，燃燒自己照亮所有人。」

對方仍然在他面前用低沉的聲音叙述着:「那場晉升儀式最後一共持續了七天。渡過永夜時期的他們習慣了漫長而無光的日子，根本無法想像出太陽的威力。」

「所以當人造太陽升起時，主在離開之前曾經命令衆人必須閉上雙眼。」

「他們甚至必須背對着衪的身影，他們絕對不能直視太陽，亦不能從緊閉的門戶之中走出來。否則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黑暗的雙目，會在一瞬間就被刺目的陽光刺瞎。」

「但是主曾經對他們信徒所應許過的啟明。」

「神與人之間的契約，已經到了要履約的最後時刻。而且一但人造太陽升起，主也即将回歸到天上，對方再也不會回來。」

「在衪離去之前，主對先知下了命令，他必須以布蒙上雙眼，他絕對不能回頭。」

「當時有很多人甯可不聽勸告，也必須見證曆史性的這一刻，他們想要在自己死前也必須見到太陽最後一眼，以作最後的告别。」

「他們終于在黎明前的最後一刻，死而無憾地看到傳說中的啟明。」

「他們因此失去了目睹光明的視力。自此之後，多了一堆雙目失明的朝聖信徒。」

「後世有很多狂信徒為了模彷，當年在聖典中那些因為目睹見證了神迹而變盲的聖徒。他們同樣以布蒙蔽了雙目的模樣生活，以表示自己不能直視神。」

「人類重新建立文明和城邦，陽光驅逐了寒冷和黑暗，亦驅散了地上肆虐的怪物。」

「教廷開始按照最後的神谕，向世界散播屬于文明和知識的火種。為了主所許下的未來，他們必須讓地上的所有人都能得到教育。」

「自從人造太陽真的升起......」

「對方曾經向世人許諾的神迹出現之後。後世的那些人在聖典之中，他們對啟明者的叙述，開始漸漸變成輝光之主的稱呼了。」

「守夜人教團變成輝光教廷，埃德蒙變成初代教皇，輝光之主在人間行走的化身。」

「初生太陽重新升起，主回歸到天上就是輝光曆的第一天，自從對方真的成功結束了黑夜，他們信徒就徹底把對方這個曾經的啟明者神格化了。」

「所以為甚麼要叫日蝕之環?」

「日蝕之環才是真正的太陽，代表真相。」對方這樣開口道:「人造太陽這個名字一直時刻提醒你不要混淆雙方的概念，隻有這樣，你才能一直在夢中保持清醒......」

「這個是古代遺迹?」

艾利克看着夢中竟然出現了巨大的王城地下遺迹，四處都是密集地停放的石棺靈柩。艾利克他忍不住一驚，亞德裡恩隻是背着手對他平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