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管你啊,你這個假小孩自己解決。」
直到浴室出現了熱水沐浴聲之後,賀誠他才撐着拐杖走出來在學生公寓的陽台上。
「你又是怎麼一回事?」
肯恩他拿着一罐啤酒在看着外面的燈光,外面是屬于私人社區的綠化帶、橘紅色燈光和其他聯排的學生公寓。冬季的夜晚很安靜,隻有偶爾才有人拿着超市袋經過回來。
「要陪我喝酒嗎? 我不是早就已經說了,我是真的在認真地開始考慮退休生活了。」
「怪不得你最近一直心情很好,你甚至心态寬裕得連對着路過的狗也要打一聲招呼,不過你這份工作真的能安全退休嗎?」
賀誠他随手就拆開了另一個啤酒罐的易拉環:「咔——」
「大概能吧。」
肯恩他擡起頭來看着天空上微弱的星星,他擡手喝了一口自己手上的冰鎮啤酒。「太漫長了,漫長到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死在哪個角落開始做臨終夢了。」
「最近當局在派人聯絡上我,他們鄭重地說已經看到二十年前的解密文件。」
「按照埃德蒙十世閣下生前的遺囑安排,身為局長的他當時親自委託我去杯之長生者的身邊執行卧底任務,他是我的聯絡上級和唯一知情人。」
「那個時候,我在守密人機構的總部第一次見到他,我甚至還沒有正式當上獵人。」
「我在前十年一直在當他們口中的英雄,在後十年就一直在當被他們通緝的叛黨獵人。整整二十年完全角色颠倒的扮演,我至今還記得......我當年加入教團的投名狀。」
「我确實害怕他們是選了你,我這樣有愧于你父親在臨終前托孤的信任。」
「随着埃德蒙十世閣下已經去世多年,導緻一直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他在當時留下一份關于卧底身份的解密文件,下了命令直到在二十年後才能内部公開。」
「現在随着文件解開,我的卧底任務已經正式結束,他們必須對外公佈我的身份。」
「所以我原本棄用的獵人身份已經被重啟,原本所有的特殊待遇都重新恢複。」
「當局給我安排了一場對外的正式葬禮,正式公佈我的死訊和卧底身份,全面撤銷對我的通緝令,包括撫恤金、退休金、家屬待遇等全部都安排下來了。」
「他們給我本人另外安排了新的合法身份,我可以随便找一個新地方重新生活。」
「他們甚至在葬禮上對我追加了立功獎章,雖然名義上已經死了的我無法親自到場領受。如果連做到這個程度也不算退休的話,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退休。」
「你的家人呢?」
「我的父母很久之前就不在,照顧我們兩兄妹的姨媽已經去世了。不過我在她生前仍然一直是好警官形象,她對我也一直很放心,甚至說我是她最捨不得的孩子。」
「我的妹妹在被伊登治療好了之後,她就搬去另一個城市留學居住修讀了音樂。」
「聽說她已經跟自己的同學結婚了,我那個時候實在沒辦法過去,隻能給她寄了一束花。我在台下聽過她那個樂團所參與的那一場交響樂音樂會。」
「穿着晚禮服的她在舞台上那一段彈琴獨奏時,她在燈光下就像在閃閃發光。」
「她已經有了她夢寐以求的生活。不過在他們對着台下所有觀衆躬身謝幕之前,我也是提前起身離場了,我似乎更加适合留在暗處。」
「格雷格,你父親在那份遺囑中把你托孤交付給我。」
「我有照顧你好好長大成人的義務。在我還在世的家人之中,我最放不下心的隻剩下你這個學生。」肯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問道:「你的腿真的不需要我的治療嗎?」
「不需要。」
賀誠他這樣問道:「你說的那個伊登是本人嗎? 傳說中那個二十世紀末的名偵探?」
「嗯,他同時也是一個很擅長心理治療的心理學家。他把當時因為受到我的牽連,而被密教害得精神失常的妹妹救回來了,連我自己也接受過他本人的長期治療。」
「他是我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和恩人......大概吧。」
肯恩用手捂住嘴巴沉默了片刻,他忽然開口問道:「不過浴室裡怎麼會有血腥味? 我對這個味道有些敏感。」
「血?」
賀誠忽然一驚地放下了啤酒罐,他撐着拐杖連忙轉身去浴室推門。
他看到對方身上的血已經觸目驚心地染紅到一整個浴缸。對方背上的那些傷痕正在流血,就像動作太大而不小心裂開了傷口,不知道對方躺在浴缸裡還有沒有意識。
「你是真的受傷——你不是在玩cosplay嗎? 」
「讓我試試——」
肯恩他在打量了兩眼,他立即上前把手搭上去急救。不要說區區的十幾條傷痕,哪怕他自己是遇上心髒破碎和肺部穿刺的緻命傷,他也能被「杯」的偉力重新救回來。
如果對方是普通人,他這樣用血肉治療一下,對方早就已經傷口癒合甚至恢複光滑。
「連杯靈性也無法催化傷口癒合,這個是屬于「啟」儀式影響所留下的傷痕? 我根本沒辦法治療,這個不是正常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