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信息量過大的短短三句話震撼到,艾倫他望着我的瞳孔在劇烈地顫動。他艱澀又徒勞地張了張嘴,他明明是張嘴卻給人一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身為罪犯的他反而一副小心翼翼,渴望從我臉上看到「我隻是開玩笑」的希冀表情。
可惜我不但沒有,我甚至回以冷淡至極的陌生眼神。艾倫他像發現眼前的綠洲隻是幻影的瀕死之人般,他的聲音嘶啞又急促地道:「不、不可能......」
我對他露出教授式的微笑表情,反而繼續火上加油地煽惑道:
「是的,現在的你應該想到重點了,卡斯伯特先生。」
「我不是你想像中那個為了複活亡妻而找上你的教授。因為我對你根本毫不在意,我亦從來沒有給你寫過信,我甚至厭惡和排斥複活自己的亡妻這件事。」
「你找錯人了,我根本不是他。」
「你隻是活在那個人所精心編織的謊言,你卻把對方這個寫信人當成是我。」
「你所謂的忍耐,所謂的犧牲,所謂的共犯,其實也隻是讓你漸漸走入那個幕後黑手的劇本。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根本毫無意義,你隻是像小醜在徒勞地自我感動而已。」
「而等到劇本終局的落幕時,我甚至完全不知道你是誰,疑惑你究竟是從哪裡來。」
「被你找上門質問的我卻被迫親自殺死你,又或者被你所親自殺死。我們師生兩人要因為一個被精心虛構的劇本故事而産生誤會,請問你覺得這個故事精彩嗎?」
「隻不過像這種無聊的扮家家遊戲,我早就已經厭倦了。」
「對方這種初學者水平的劇本,我也懶得去配合對方扮演,所以我不妨告訴你。」
在對方猛烈震顫的瞳孔面前,我忽然脫下了自己無名指上一直不離身的結婚戒指,我随手丢到地上任由它滾走。
當這枚戒指即将滾到對方身邊時,我直接輕描淡寫地用皮鞋一腳把它踩住。
「如果不是為了當局那邊的正式身份,我也不會陪着你們扮演一個深情的好丈夫、溫和的好老師那麼久,我認為我已經對你們這些凡人足夠有耐性了。」
「順帶一提,伊登?莫裡斯不是我的名字,他隻不過是一個已經死了很久的死人。」
「如果你試圖對他用通靈的話,你也會發現你根本召喚不出他。因為就是我親自把他從世界上抹去所有神秘側的痕迹,甚至連他最後的屍體殘骸也是我親自處理掉。」
「你眼中的救世主,他隻是我所扮演的其中一個面具而已,他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不過如果伊登他在死後知道,我已經在外面幫他收了那麼多學生,我甚至用他的外表和名字闖下了那麼大的名聲,他在死後恐怕應該也會瞑目。」
「可惜,他當年不過是一個死在小鎮上的小角色,隻有他的身份對我有一些價值。」
我一邊慢步朝他走過去,我一邊在微笑着望向他道:
「另外,警官先生他并不是麻煩的敵人,他很優秀又負責任。因為他才是我所看中的同夥和共犯,我要用他的手來清理你這種會拖累到我的廢物。」
似乎情緒已經瀕臨到臨點,艾倫他終于忍不住情緒失控地向我連開幾槍。
「砰——砰——」
艾倫他有些錯愕地看着我的幻影被槍打中仍然屹立不倒,中槍的反而是他自己。當艾倫他吃痛地倒地時,他的大腦似乎仍然一片空白被攪成一團漿糊。
「不可能、不可能......」
我已經對他放了一個太平洋的水!
我沒有被他假裝崩潰的樣子所迷惑,我随便用腳把他摔在地上的槍械踢開。我皺着眉頭躲開身後爪子挾着腥風惡臭的重擊揮動,我望向打算在背後偷襲我的破碎行屍。
「難道你指望用它來打敗我嗎? 卡斯伯特先生。」
我當着他生起一點希望的眼神面前,我徒手扼住那具在偷襲我的破碎行屍的頸部。
「很可惜的是,就連它在我面前也隻會變成塵埃。」
我直接加大了輝光的強度,它直接被純白強光淨化得變成我手心中的一捧骨灰。在他漸漸絕望的眼神面前,它細白的粉末在我的手心簌簌地落下。
「你看到了? 它的下場與現在的你很相襯。」
終于恢複了一些神智的艾倫用手捂住自己的傷口,他坐在地上露出有些崩潰的樣子。他低頭看着被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滅掉的召喚物,他終于忍不住直接吐出血。
「咳、怎麼可能......」
「你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解決它們,這可是我用儀式召喚出來的破碎行屍! 而且你剛才明明喝下了那杯茶,為甚麼藥物對老師你無效?」
我甚至被他弄得有些無語,他像一個萌新在對着已經90級的大佬大喊:
「怎麼可能? 這個可是24級的怪物boss,你怎可能在不灌藥、不加buff、不抗肉盾、不組團的情況下直接單人無傷秒掉! 你的走位呢? 卡時間差呢? 你的團體配合意識呢?」
但是我可是90級,在你眼中已經全力以赴的大招,甚至破不了我的基礎防禦。
真的當我是擅長用腦子的學者,就以為我不會打架是吧? 福爾摩斯也精通近身格鬥技,孔子也會甩一手好劍術,放在外面誰會有耐性陪你玩學術研究的過家家遊戲?
等到他們真的遇事的時候,最後他們還是得撸袖子跟别人單挑,進行物理說服。
「看來你真的對你的老師一點也不了解,不過反正已經是最後一課了。」
我隻是在夢中低頭檢查了一下槍中的子彈數量,再在他面前熟練地打開保險,我平靜溫和地道:「那麼請容許我重新向你自我介紹一下,艾倫先生。」
「我是世上現存的六位長生者之一,他們一般叫我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