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在指使你,他引導控制你的思想,試圖利用你的手把我從警方身邊帶走?」
「我可以複活您的妻子!我已經是靈媒了!」
那個學生他忽然喊出來道:「我知道的——我知道老師您的妻子在五年前,她就是因為那些邪//教徒為了要報複您,而在您面前被活生生炸死! 但是我能複活她! 」
「而且我還知道您每年都會在結婚紀念日去拜祭她,你帶上她最愛的卡薩布蘭卡。」
「但是在布蘭登公墓失竊之前,我早就已經把她的屍骸秘密帶走了。我是真的想要幫你的,老師。隻要你跟我一起走,我們可以在其他陌生城市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複活......」
反應過來的我的臉色一變,終于忍不住失聲道:「是你挖了她的墓?」
我的妻子明明是虛假的,那麼他這個大哥究竟從空墓之中挖了甚麼出來啊? 難怪對方是一個完全不管儀式失敗的瘋子,看來他的精神也已經出問題了。
機會來了,我終于忍不住反應很大地甩掉他的手。
「你竟然敢挖她的墳墓——」
「我拒絕,我不可能成為你的從犯。」我直接厲聲拒絕道:「你不應該打擾死者安甯,她早就已經長眠安息了。而且那個人也曾經說過,複活回來的死者隻不過是行屍......」
「這個隻是我們師生之間的事,根本就跟那個讨人厭的探員無關!」
怎麼了,我明明沒有說是誰,肯恩怎麼又被動嘲諷一下子自動拉滿了仇恨?
原本陷入亢奮狀态的艾倫忽然整個人冷靜下來,他的眼神似乎想要從我身上求證甚麼。「如果我說這杯茶隻是麻醉,你願意喝下它嗎? 就用來換你這個學生的性命。」
他解除了那個女學生的控制,她一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持槍匪徒挾持着之後尖叫起來。
「啊——」
「對不起、對不起......請放過我......」
對方的槍口已經抵在她緊張得一跳一跳的太陽穴上,眼鏡女學生隻能恐懼地閉上顫抖的眼皮,連她的眼睛也流出狼狽的淚水沾濕了眼妝,我忍不住皺起眉頭。
「教授,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它是像賭博一樣的心理談判方式。喝茶看似是二分之一的死亡概率,實際上是兩個人正在賭演技,賭哪一方會心軟,他挑了一下眉般道:「來選擇吧,老師。」
「我不希望用到戒指去控制你,因為這是你與我師生之間的選擇。」
「老師你在做出選擇時必須是清醒的。」
我們兩人在隔空對峙。
如果我相信他的人性還未完全泯滅,他還有拯救希望,我直到現在仍然選擇不放棄他。甚至乎我願意付出性命去試探他的靈魂是不是已經染黑,那麼我就隻能喝下它。
這一切隻是為了讓我擁有一個機會,能把我的一個學生從人性深淵裡重新救回來。
如果他在最後一刻選擇反悔阻止我,代表他的本性還有救。
我選擇喝還不喝這個問題,不但是一個人性抉擇,同時也涉及到師生雙方對彼此的信任。雙方對彼此之間的心理活動推測,以及我們對另一個人的了解。
這是一場屬于雙方的心理賭博,我要賭他身上還有沒有良知。
如果他已經喪心病狂或者心理變态的話,他就真的會選擇在這裡毒殺自己曾經的老師和唯一想要救他的人,因為他要砍破他自己身上原本社會給他的道德枷鎖。
因為現在的我在他眼中隻是普通人,亦是他走上超凡之路的最後一個阻礙和留戀。
如果是放在正常的刑偵片場,身為談判專家的伊登應該需要面對着這樣的兩難選擇吧,說不定他在最後真的要喝下去,畢竟自我犧牲和拯救的聖父比較有虐粉市場。
最後警察到來之後,伊登他要麼就當場披上白布黯然去世,要麼就被送去醫院催吐。
當然,他還有可能被丢到小黑屋成為儀式材料。可惜我隻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形測謊機。在他說出來之前,我就已經從微表情判斷出對方的具體意圖和情緒,他這是打算要殺師證道啊!
當我否認了自己是寄信人,亦否定他的行為的時候,他早就已經做出了滅口的決定。
我忍不住在心裡腹诽,如果教授不是各方面都比他們強大的長生者,随手就能輕易就壓制住這些變态反派,他這個老師早就已經被分屍成碎片了吧?
我知道絕對是有毒,我真的倒了八輩子的楣才被這些坑爹學生遇到。
他們要麼是死忠粉,要麼是因愛生恨的黑粉,真的花樣百出又能作。不是吹牛,明明在場所有人也打不過我,但我還要用苦肉計迎合這些變态演出,他真的很自信。
「我教給你的最後一課心理學,就是永遠不要去試探人性。」
我第一次遇到這種劇本,不過我還有操控光線的幻術可以作弊。我直接喝下了這個學生所遞給我的最後一杯茶,但我第一次用嚴厲的口吻斥退道:
「隻有懦弱者,才會不斷去試探最後一個願意相信你的人的真心,因為你能傷害的永遠隻有在意你的人。但是直到最後,你又能從我身上得到甚麼?」
我直接當着在他的面前用手翻轉了茶杯,但是它再也倒不出一滴茶水。
「甚麼也沒有——」
「你放下她走吧,你再也不是我的學生了,我的墳墓上也沒有你可以祭奠的位置! 被所有人通緝而逃走的你,即将終生也無法踏入我所安息的地方。」
在看到我竟然真的為了救學生選擇喝下去之後,他的眼神瞬間一下出現複雜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