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們不進來而是選擇在外面伏擊敵人。在這種大霧天氣下随便移動可能成為活靶子,學弟爸爸他也行動得太果斷了吧,他怎樣跑進來的?」
正在光學隐身的我此時站在三樓房間的窗邊,觀察着花園外面的夜霧。
連雨聲也變得模糊不清,徹骨的陰冷寒意和寂寥之意,彷彿隔着窗邊也能滲透到我的血管中。那些原本高大的喬木和觀賞性植物,現在反而成為影影綽綽的遮蔽物。
并沒有我想像中的戰況激烈又或者超能力大戰,這是一場壓抑肅殺而無聲的暗殺。
在這種遮蔽視野的高濃度霧氣之下白茫茫一片。不要說幽靈,我甚至連人影也看不見。恐怕隻有自動搜索活物氣息的亡者,它們才能在這種環境下行動無阻。這個洋館真的變成人鬼情未了。
它們就像恐怖片中常見的森林霧,我再想想之前失竊的屍體數量,我連人也麻了。
我隐約看見了霧氣中開始出現一圈又一圈朦胧的暖色光暈,時不時甚至傳來冷不防的槍聲。那些燈光之間的位置互相掩護移動,它們組成了互相連成一片的探測範圍。
難怪它是低階的燈性相超凡物品,你們這個照影燈竟然還是量産批發派給獵人的嗎?
「偏偏在下雨的時候起霧了,是因為急劇下降的溫度遇上水汽?」
「冬」性相自帶冷冽的氣場,亡者行走過的地方哪怕直接原地結霜也是沒問題,就像我用高強度輝光也可以高溫蒸發那些血肉之物。
但是霧氣的範圍似乎是刻意控制過,正好籠罩在我整個洋館包括花園的範圍,越往外面就越薄弱,光線可以輕易穿透,我終于收回了用來探測距離的光線。
我猜測外面這個大霧可能是冬教徒所施展出的秘術,我必須找到施術者才能解除。
現在的情況有些麻煩,雖然我用心靈感應有透視全圖挂,哪怕是惡靈仍然無法逃開心靈感應,因為他們帶着惡意仇恨的氣場把自己顯示出來了。
但是我連地形也看不清楚,我按照對方的位置趕去時,還可能死在友軍的亂槍之中。
于是我剛才忽然想起光學雷達,這是一種光學遙感技術,其原理為使用近紅外光、可見光或紫外光照射物件,并透過光學感測器捕獲其反射光的長短,來測量物體位置、形狀和距離。
它經常用于測繪地圖上又或者是無人駕駛技術上,那麼我也許可以無視霧氣前進。
隻不過光線在空氣中的塵埃、霧氣會出現損耗,它們需要消耗我大量的算力進行參數修正。等等,我的思路怎麼跳到學園都市那邊,屬于科學側的LV5超能力開發上?
我搖了搖頭,神秘學的方式可以再簡單粗暴一些。
理論上,我可以直接借用燈性相的「指引」找出施術者的位置,占蔔大緻上的方位。燈之長生者在占蔔上有靈性直覺,我隻要順着自己直覺中的位置去殺掉對方就行了。
「在那邊。」
我彷彿隔着霧氣看到一個正在不斷頻頻看着時間的鬥篷老妪。這個畫面隻是在我眼前閃現了一刹那間,我立即借此發動入夢技能,把對方拉進夢境之中。
在夢中的房間裡,我看見了她在鬥篷下的真正臉貌。
不,也許隻是在她記憶中那張仍然年輕的臉。她在夢中擁有一頭很熱情漂亮的紅發,依稀可見她在幾十年前充滿青春和生機的樣子,但是她的臉頰仍然蒼白又憔悴沉默。
她看上去很久沒有好好睡過,她身上穿着像女巫般修身優雅的黑色長裙。
披着黑色鬥篷的女人看到自己被拉入夢境時也沒有慌亂,她隻是保持着像死者般的靜默和冷漠,連她望着房間時的眼睛也彷彿漠不關心。她這個傢夥看上去不像龍套?
窗戶玻璃上開始結霜,我感受到它們這些來自冬的影響正在反抗着這個夢境。
他們這次派出來殺伊登的肯定全部是精銳成員,畢竟伊登之前被刺殺過很多次,但是他仍然活着,證明保護他的獵人實力不低。原本雙方不會魚死網破,但是亞德裡恩預言中的末日即将在一年之内發生。
守密人機構也開始大規模清剿着教團,他們這些秘密結社或者教團是為了末日做準備。無論他們是為了趕在末日前晉升,還是為了自保,甚至是混水摸魚傳播信仰。
殺死伊登隻是他們的前哨戰而已,其背後目的大概是削弱守密人機構在全球的力量。
現在他們不會再顧忌來自官方的通緝追捕,布蘭登公墓的大規模盜墓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手上也擁有充足的屍體和召喚儀式用的材料。
無論是在夢中過去多久,對于外界而言也隻是短短一秒的時間。
我正在思考能不能先用催眠,讓她在夢中說出所有情報。比如說讓她說出自己所屬的秘密結社叫甚麼,他們的成員構成,他們有哪些能力,他們教團的秘密地址在哪裡。
于是我決定漸漸改變夢境的内容,在大雨聲之下,我在夢中變成一個她所熟悉的人。
我發現自己身上穿着一身馬甲、襯衫、西褲和大衣,我再摸一下自己的臉。我擡起了黑色雨傘站在門外,我用手輕輕敲了門,兩短一長的節奏就像某個代表身份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