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甚麼我最近的口味變了,比較喜歡吃生的刺身。我有些想吃三成熟的生牛肉,最好是摻血的,以往我明明有些難嚥下口,但是我現在反而特别喜歡。」
伊登對他的心靈淨化沒用,因為肯恩本身就是杯性相,他隻是覺醒了這方面的體質。
這是甚麼恐怖故事的前置劇情嗎? 他很明顯是在那場案件中受到杯的神秘影響,他每天都在做着猩紅的夢,他的口味漸漸變化喜歡生的肉食,他已經被身體改造了。
逆光哥——你要撐住啊!
你千萬不要在成功扛住教授的精神洗腦之後,結果你的身體反而倒在杯的影響之下。
我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聽說當人類缺乏一些維生素時,身體就會特别想吃某類食物。」比如說杯教徒需要從大量血肉中汲取杯靈性。
肯恩穿着他的西裝配上黑色風衣,他這種人的沉穩氣質和身材很适合穿着正裝。
他伸出修長的手臂向外打開了長傘。我看着他在克利蘭大學的學院建築物襯托下,連他的黑發藍眼也顯得格外肅穆,我好像在冬季的雨天下看到埃德蒙十世的秘密葬禮。
當他下意識轉身望過來時,我也跟着打開雨傘阻隔他的目光。
我聽見他這樣不太在意地閑聊道:
「我本來就是肉食主義者,可能是我最近的日常體能訓練上消耗得比較快。如果沒有足夠的能量和蛋白質跟得上,我就無法進行體能訓練,我的肚子會一直餓下去。」
我聽見雨水敲打在傘面上的聲音,它們就像無法靜下來的心。
我終于把傘略微擡起來了,在刻意擋住的情況下,隻看見他在開口說話的下半張臉。直到他轉身朝着草地的方向走過去,我才終于擡高放回正常位置,看着他的背影。
——我會對他可以預見的未來感到不忍嗎?
「說起來,我有些想念你烹調的紅酒燴牛肉和法式甜點。」
肯恩他撐着雨傘在走到大學外的草地之後,他看着在陰沉雨天下的克利蘭大學。他打量着附近的景色有些懷念地道:「我們這些老同學還有機會在晚上去你家聚餐嗎?」
「抱歉,如果我在這個時間舉辦多人聚會的話,我可能需要向當局申請報備一下。」
聽到我這種中規中矩的婉拒回答,肯恩他有些惋惜地道:
「當年導師他一直在說,你無論在哪方面都是很有天賦的全能天才,尤其是在廚藝方面。他還說如果他日後退休了,一定會經常在假期邀請你去他的渡假别墅裡聚餐。」
甚麼,我的廚藝技能又坑了我?
我差些被他的話哽到,互相去對方家吃飯,教授和肯恩他們之間的私人關係有那麼好嗎? 應該沒有吧,畢竟他們兩個在海灣城時,更加像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樣子。
伊登這個警方顧問身份,隻是在教授漫長人生之中曾經扮演的身份之一。
而肯恩對他而言隻不過是棋子而已。他們兩個應該不是朋友吧,隻是熟人而已,我隻能把它歸咎于大學時期的聚餐文化。
那些高校教授會邀請他所帶的學生去他家聚餐,讓彼此之間有機會聯絡感情交流。邀請對象一般都是跟他的關係比較近或者比較賞識的核心學生,甚至已經畢業的校友。
畢竟大學教授也是一種需要人脈的職業,而且他們還能順便提攜一下自己的學生。
有的比較性格外向又喜歡熱鬧的教授,他們甚至每星期會有一次的週末聚會。學生一般就是在這種比較輕松的家庭聚餐場合,去認識他們的師母和他們導師的子女。
不過我現在在劇本上有亡妻buff後就變得專心工作,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出席這些聚餐。
「抱歉,肯恩,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和心情準備聚餐,連我的學生也不會随便邀請上去我的家,頂多我們平時隻會約在外面聚餐而已。」
我這個亡妻教授用不感興趣的語氣道:
「畢竟我的家裡有很多珍貴的孤本和收藏品,還有我亡妻生前所留下的藝術作品和重要遺物。我不希望有太多外人在我家裡走動,以免在随便觸碰時不小心弄壞它們。」
「我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的地址,亦不希望他們跟我這種人走得太近。」
「我會為我身邊的人帶來危險。雖然上次我所住的安全屋被炸平,但隻有克利蘭這裡的住宅,我不希望它有任何損傷,它是我一直以來所盡力保存完好的回憶之處。」
「對不起,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層,确實有欠考慮了。」
肯恩他立即對我道歉,他竭力忍住想要說出安慰的話。他看着我手上的戒指,不斷欲言又止,但他最後也是沒有說出來,他隻是這樣道:「你至今也是仍然沒有能成功從陰影走出來嗎? 」
我有些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畢竟我根本沒有結過婚,更加沒有死老婆的經驗。
「不是,我這個人隻是比較念舊情而已。放心,我自己也是修心理學的,我會盡量嘗試用各種方式調整自己的心情。」
肯恩他這個老實人最後聞言也是憋不住了,他終于有些旁敲側擊地詢問道:
「其實我曾經在街上見過跟你亡妻很相似的人。而且我記得你在她去世之後一直不斷找靈媒,但是你一直無法找到她的靈魂。」
「我是說......既然你當年沒有親眼看到她的屍體,也許她會不會其實還沒有死亡?」
我立即心中一驚!
不會吧不會吧? 我一直以來所苦心打造的喪偶單身漢人設,該不會因為我在外面有豬隊友拖我後腿,而令我就那麼輕易就被肯恩拆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