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開始在用叉子吃着櫻桃黑森林蛋糕,好像在吃瓜八卦般在心裡跟黑泥道:「最重要的證據,就是之前那個長着我的臉的人形收容物出現了。」
「可能是七年前的那場鏡鳴山大火時,我不知道為甚麼在山裡遇上它。」
「因為某些原因,它選擇了以我的外表和性格作為人形模闆,拾走了我的記憶碎片和遺留物,但是它隻是一個紀錄下我當時上山時影像的模彷者和目擊者。」
「所以它的外表是七年前的我,我當時身上一定是被大雨淋得濕透的狀态。」
「就像拍照片留影的原理一樣,在照片中被定格時間的人永遠是濕透狀态。但在照片外的活人會自己處理恢復身上的幹燥,可以随時更換衣服。」
「活人會在照片外面拍不到的地方成長,會在這七年間産生樣貌和性格上的變化。」
「但是它所模彷的永遠都是照片狀态中的那個人,它也隻能維持下去。因為它根本不知道我在正常狀況下是怎樣,它隻是照本宣科地進行紀錄和模彷而已。」
「它是不可能換衣服,亦不可能恢復幹燥,因為它模彷的隻是七年前那一刻的我。」
在吸收掉那個遺留物之後,我确實回憶起一些自己在山上被丢失了的記憶。我在鏡鳴山上留下的麻煩終究還是找上門了,隻不過我目前的重點不是這個。
「我一直疑惑為甚麼它在學弟家裡出現的時機會那麼巧合。」
「為甚麼它在這七年期間從來沒有出現過,我也從來未見過它。但是等到我在接觸學弟不久之後,它就忽然出現在學弟面前,難道最近是鏡鳴山那邊發生了甚麼嗎?」
「但是我稍微一想的話,也許我早就已經找到線索。」
「鏡鳴山上的所有秘密和真相被大火燒掉,最後連那場大火事後也被處理完畢。」
「那麼可能是他們收容組織原本應該在七年前,就已經把它妥善收容起來。由于它留下了我的影像,連帶我這個曾經出現在山上的本體也被他們收容組織關注上。」
「搞不好我們雙方在後面,再次在互不知情的時間差情況下打了照面。」
「他們才漸漸肯定我有問題,但因為我身上有劇本進行幹擾,他們無法找到我的身份和位置。直到七年之後,他們才把我騙進去配合觀察實驗被自願收容。」
「從預言家手中所得回來的黑泥實驗報告看,他們的基地後來似乎炸了自顧不暇。」
「之前黑泥把我傳送離開那個基地不久後,所有收容物開始出現躁動異常,整個基地陷入混亂之中。說不定它就是突破收容限制的收容物其中之一。」
「在我離開基地時,它也跟着我的後腳離開了,直到現在仍然沒有被他們回收。」
「而且如無意外的話,它接下來會開始按照當年的順序,找上在七年前社團裡參加過那場鏡鳴山之行的所有人。」
沒錯,如果我思考它的行動方式,這個就是一個最典型的鬼故事邏輯。
真正社長早就在七年前的鏡鳴山大火就死了之類。當年最後跟着他們一起回來的社長其實是假的未知物,現在它才是真正回來的亡靈,要找上他們這些老熟人玩遊戲。
雖然它沒有直接說出來,亦沒有說謊,但它是在利用遊戲内容一直誤導别人這件事。
又或者再狠一些,它就是讓所有人無法分清楚哪邊才是真的,讓他們玩猜猜我是誰遊戲。讓他們進行一場選擇,哪邊才是他們真正所熟悉的人。
這個才是它真正在玩的遊戲。
畢竟一邊是失蹤了幾個月又日漸神秘陌生的成熟社會人版本社長,另一邊是不論怎樣看也很詭異,但是擁有七年前完整記憶的年輕大學生版本社長。
不知道為甚麼,我覺得學弟更加喜歡年輕版的我,但是人是會成長的啊!
如果這個時候成熟社會人版本社長,忽然要求殺死年輕大學生版本社長。連夏離他也會猶豫了一下,畢竟大學時期的回憶才是他們所熟悉的聯系所在。
光是它長着那張臉,它就讓人下不了手。
「不論怎樣,我也覺得它不是甚麼好相處的東西。它還吃掉了學弟給我的甜品,摸我送給學弟的狗狗,甚至還用我的臉在跟熟人打招呼。」
我不是破防了,隻是基于事實分析,總之我并不認為它是黑泥的劇本規則衍生物。
它所運行的核心邏輯不是「劇本規則」,而是「遊戲規則」。兩者雖然可以勉強相容,比如說遊戲也可以加入劇本元素,但是它更加像是外來物。
我了解當時室内究竟發生了甚麼。
雖然學弟全程用了信号幹擾器又或者用了甚麼未知手段,阻止我這個黑客又或者俱樂部的人進行竊聽。但是我這個俱樂部幕後負責人的手上,可是有一堆規則物品。
當時我手上有一份現場直播的文字稿,夏離所看到的一切,就是我所看到的一切。
【規則物品,大腦電波接收器。】
【物品描述: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出現的大腦标本罐和金屬頭盔,人們從一個廢棄多年的研究所廢墟之中找到了它——它就像上世紀科幻小說的橋段,隻有從瘋狂科學家手中才會出現的幻想産物。】
【但是它究竟隻是規則的具現化,還是受害者唯一遺留下的東西也不可考究。】
【每個人的大腦電波是一種未知的信号,偶爾也有人會錯誤接收到錯頻的信号。隻要戴上它,你就是擁有超遠距離的心靈感應能力的超能力者了。】
【使用方式: 在戴上了金屬頭盔之後坐在大腦标本罐面前,你會感受到它所傳遞的信息,也許你會感受到星空的龐大意志。但是你需要集中精神去找出某個人,從浩瀚的星海之中尋找屬于對方的星光。】
【這個隻是最原始的使用方式,但時代已經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