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所有人都選擇了貝加莫群島。」傑森在聽到解釋之後,他反而漸漸釋然下來閉上眼睛。「那個人的預言是不會出錯的,因為......他是......比世界任何人都要......」
「你......」威爾森似乎沒想到傑森的身體那麼脆弱,他隻是揪起内鬼的衣領還沒有來得及審問。對方竟然隻是流一陣血就漸漸陷入昏迷了,我連忙上前把對方接住用指腹按壓檢查止血。
「我剛才有收手留力,沒有誤切到頸部大動脈,他隻是失血過多陷入休克了。」
「啧,竟然隻是普通人嗎?」
我也以為對方既然受到誘惑,那麼他應該是在教團中被安排晉升過的求知者。但是對方直到昏迷為止仍然是普通人,他送死還送得挺有使命感,他是已經被洗腦控制嗎?
明明他連半點好處也沒有得到,他竟然還是自帶幹糧加入教團送死嗎?
還是說因為作為上一代的父親叛變了教團,導緻他這個後代産生歸依者狂熱。他需要先殺死自己的父親,向組織立下投名狀以此證明忠誠,才能得到對方所承諾的力量。
隻不過他口中似乎沒有提過他信仰的究竟是哪尊神明,隻提到他的哥哥是先知?
木屋内又再次陷入寂靜的氣氛之中,在場的所有人也不知道該說甚麼,現在已經變成有兩個昏迷不醒的當事人了。隻不過這兩個人不再是他們單純的同伴,而是身份變得敏感複雜的加害者和救贖者。
于是我率先打破了寂靜:「總之,我還是先幫你們檢查治療一下傷勢吧。雖然我剛才讓你們坐在旁邊先嘗試自行止血和吃抗生素,不過還是需要我檢查縫合一下傷口。」
「對不起,給你帶來麻煩了,戴維斯醫師。」
「警......那個男人和傑森的診療費,我們這邊也會墊付的。」
看上去比較理智的推理狂警員有些目光複雜地道:「雖然不我知道失蹤的醫師去了哪裡,但是既然傑森他沒有殺死我們警局内任何一個人,那麼對方應該還活着。」
「其實這樣一來,我反而有了思路。」
「他應該就被藏在診所之中,原本應該被傑森搜索的範圍,他隻要隐瞞不報就行,甚至連血漿也可能是現成的。傑森他雖然是殺人犯,但是他的殺人目标很明确,其他人不在他的目标範圍之内。」
「如果他們死了,也許我會保守今晚的秘密,就當是給他們兩父子留一個最後的體面。」
「但是現在既然他們全部活着,那麼我就應該把他們送去法庭上審判。無論那個男人在十年内曾經做了多少事來忏悔,究竟要不要原諒他,是屬于島上所有居民的事。」
「你真的很有成為偵探的潛質。」我終于忍不住再望多他一眼道:「怎麼連你在最後所說的話也跟他們差不多?」
「哈哈哈是嗎? 聽戴維斯醫師你的口吻,你似乎曾經親眼見識過很多名偵探的風采。」
推理狂警員他有些聲音苦澀地道:「其實在經過這件事之後,我發現我的性格看來也是不太适合在島上繼續當警員,也許我會考慮去大陸那邊闖蕩一下。」
「教會的推薦信和前往城市的船票,我早就已經拿到了,也許我在那邊進修之後可能會成為偵探也說不定。」
教會是甚麼進修中介機構嗎? 為甚麼他們想要去城市讀書,都是第一時間去找教會。
對了,輝光代表是知識理性的象征,人均學神和智者。他們教會一直青睐于那些有讀書潛力的高知識人才也很正常,甚至不斷把落後地區的好苗子往城市推薦也很正常。
讀書就可以變強,知識就是力量,他們組建成了一條讓人才不斷向上晉升的渠道。
雖然水缸已經破裂了,但是我們又再次從外面接了雨水回來。
外面的暴風雨不知道甚麼才停下來,珍貴的食水儲備用來洗澡太奢侈了,我隻能用濕布勉強抹一下身體。我在不斷清洗那雙滿手沾血的手套,清水不斷被染成紅色,最後才把它們放到一邊晾幹。
要不我還是再接多一桶雨水進來? 但是連木桶也可能會直接被吹走。
我在低頭用清水洗臉,直到劉海沾了水被打濕,我才察覺到這是用發膠打理的,挺講究的發型。因為頭發有些戳眼睛,看不見前面的我忍不住摸着鏡子擡起頭來。
沾了水之後,我很自然就變成銀色發絲垂落到眼睛上的散發狀态。
我有一瞬間被鏡中的自己蠱惑到,銀發銀眼果然是永遠的神,勾起我的中二欲。我一看時髦值就知道這個角色的強度破表了,絕對不是街邊的路人甲。
在中二元素的時髦值加成之下,哪怕杯之長生者來了,我也覺得自己長得比他帥。
我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在考慮我要怎樣用發膠把劉海梳回去固定位置。亞德裡恩是皇家醫學院的優等生,他平時就是打扮得體又冷靜聰明的精英階層。
哪怕他在海上渡過漫長的一個月,他仍然堅持天天打理自己的儀容。
不過我現在散發狀态下一副沒有睡醒又毫無防備的樣子好像有些眼熟。嗯,我好像不久之前曾經在哪裡見過......好像是在傑森的身上?
我原本低頭抹臉的動作忽然一僵,我的手抹臉抹到一半,水迹從我的指隙中落下。
記憶就像蜘蛛緩緩攀爬在我的後腦上,它曾經在神經上走動過的步伐痕迹,每一下都為我的神經帶來輕微顫動的冰涼顫慄感——我忽然想起守秘會的那些藏書。
【殘缺的4級「啟」之秘傳,您可以找到對應的碎片合成復原。】
【名為《亞德裡恩的預言》的手抄本文獻,一本以三種不同語言所記錄下來的末日預言書,其中的字迹仍然清晰可見。一個自稱先知的狂妄者在清晨遭受到當權者所處決之前,他吩咐信徒暗中把他最後的預言抄錄下來,以免它們遺失于世。】
【在撰寫完這本書不久之後,這位信徒也同樣以離奇瘋狂的方式絕望而死。】
【當人們找到他的屍體時,他正在面露恐懼地吞食着這些羊皮紙。人們選擇剖開他的腹部把染血的羊皮紙拿出來,其後羊皮紙上的預言内容被有心人所暗中抄錄下來。】
【作者似乎對于先知所預言中的末日之門過于癡迷,試圖描述這扇門的開啟方式。】
亞德裡恩曾經是某個先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