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甚麼您又突然想起學弟了,而且還三句不離他,他究竟欠了您多少錢?】
「因為我怕自己忘了過去,所以我要定時用原本世界的事物提醒自己。作為我目前唯一有些印象的人,萬事萬物皆可以比喻為學弟,一言一行皆可以聯想到學弟。」
「自從我從實驗室跑出來了之後,我跟過去的自己之間的聯系似乎隻剩下學弟。」
【那麼其他人呢?您已經沒有印象了?】
我沉默了片刻後道:「我不知道,我隻記得大學的一些事,高中畢業之前的事都不太記得了。而且我隻能簡略地記得發生了甚麼,但具體的人名和臉孔也是模煳不清。」
比如說我記得好像是有孤兒院,但我不記得孤兒院的位置,不記得曾經有哪些人。
如果他們修改了我的認知的話,用虛構的過去和人格植入我的體内,也許我根本沒有辦法意識到這件事。也許黑泥所說的沒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
就像我的人生是虛構,我的記憶隻是一篇大綱,它們隻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冒出來。
【親愛的,它們似乎在您的記憶世界不起效。畢竟您在各地所留下的記憶備份,就是為了防範出現這種情況發生。】
黑泥低笑了兩聲,開始解釋起來道:
【守夜人是最注重知識,而記憶在某程度上可以被視為知識的一種載體。】
【知識是一切的基石,就像人需要知道怎樣用雙腳行走。但是知識在被記錄保存的期間是有可能被扭曲,一但本源知識被扭曲,人就會做出與過去完全不一樣的行動。】
【比如說開始用四肢跑動,比如說視怪物為同類,比如說做出各種怪異行為。】
【如果記憶不斷告訴您,毒物是可以食用的,那麼它可能真的令您自絕而亡。所以生物才需要用身體本能時時刻刻去制衡,它們那些身體主人被誤導的「理性行為」。】
我忽然開口道:「那麼如果連我所留下的記憶備份也被動過手腳呢?」
【沒錯,您要怎樣區分這些知識和記憶的真僞。因為您是知識的傳誦者,一但您所傳誦的是其實是被錯誤扭曲的知識,那麼您真正所傳誦的是會給世界帶來災厄的歌。】
【哪怕是在成為了長生者之後,您想要達到真正意義上的永生仍然很困難。】
【如果僅僅隻是活着的話,大部分長生者都能做到。】
【但您要确保自己的記憶和認知沒有被竄改,您的身體和靈魂沒有被污染,您的感情沒有枯竭并且喪失正常感受力,您的思維和理智時時刻刻保持跟過去一樣的清醒。】
【在漫長的時間過去之後,您仍然是您自己。】
【但您沒有辦法分清楚哪些隻是正常的成長,哪些是曾經被扭曲污染的思想鋼印。】
【所以基本上所有長生者,在他們推開長生者之門之前,他們也會各自選擇一種欲望作為他們的成道基石。從此以後,這種欲望即将成為他們一生的信念和踐行目标。】
【這種欲望在漫長的時間中,它會反過來成為防止他們在長生之中迷失的路标。】
蛾之長生者是最好的反面例子是吧?
那麼埃德蒙當年在末日推開長生者之門尋求救贖時,他又選擇了哪種欲望作為自己的成道基石?他是不是早就在概念上己經死亡,活下去的隻有不斷轉生下去的靈魂。
不過像永生那麼高大上的東西,跟我這種普通人沒有關系。
坐在辦公椅上的我在平闆上點擊放大了一下照片,上午時我下訂單交給俱樂部處理,他們晚上就出初版設計圖給我這個甲方了。既然我已經掉了boss材料,不用白不用就直接拿去做裝備。
「俱樂部的效率也挺快的。」
【您隻是需要訂制一個空瓶子而已,它們本來就存放在倉庫裡,再讓鑄教徒進行加工一下就行了。真正的問題是在于怎樣隔絕血液主人的定位,同時又讓它發揮作用。】
我在外面打死多少個杯之長生者切片或者寄宿體也沒用。
隻有這滴血是來自儀式,這是屬于他本體的血,産量少,非常的珍貴。因為它可以作為下位者進行晉升儀式的超凡材料,但那個杯教徒同時亦會因此受到對方的控制。
用吸血鬼來比喻,這是來自初擁儀式的血,普通人喝下它即将得到健康和青春長壽。
設計圖上是一條被古銅色鍊子所系着的吊墜。吊墜上方邊緣被金屬紋路所鑲嵌好,并且刻銘着符文,六角柱尖錐形的玻璃瓶子内正在晃動着像擁有魔力般的紅色液體。
這種瑰麗又神秘得像血鴿紅一樣的顔色令人移不開眼睛。
它所盛載存放的并不是甚麼神秘的魔法精油,反而是屬于杯之長生者的一滴血。按照俱樂部交出來的設計方案,他們選擇用靈液直接把它的杯之靈性稀釋了。
如果按照杯教徒展現出來的能力,佩帶這個血液吊墜可以吸引異性同性的魅力。
它令持有者保持着氣血旺盛和健康狀态,在寒冷天氣下仍然可以行走自如,力氣更加大,不會生病,加速傷口復原,相當于一個會移動的永久性大補品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