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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九十三章 幕後負責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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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既然你說我最終會選擇接納它,那麼你就讓它出現在我面前吧!」

畫家手中的筆頓了一下,他筆下描繪出一個血紅色的人影。他對着這個修道院附近的河道畫出了奇異的景象時,彷彿連現實也受到他筆下的神秘氣氛所牽引影響。

對方手中的筆似乎是在思索遲疑着甚麼,連奇怪的儀式終于有一刹那間被中止了。

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我感受到他想要把我轉變成杯教徒,因為我符合他的審美。一但我認同了杯的理念準則,他就會賦予我新生。但我拒絕認同他的話,哪怕我會死。

「我拒絕雙生儀式。」

感受到我的言語阻礙有用,于是我隻是繼續高聲喊道:

「作為教士的我永遠不會接受他,亦羞恥于跟他這個怪物為伍! 因為我無法接受他這種道德感薄弱又自私膽怯的人,他就應該去刑庭接受他該有的懲罰。」

「但并非你選擇了我,而是我選擇了你作為我的半身,因為你是最合适的人選。」

畫家終于下定決心地落下了畫筆,我才終于看到他正在一筆筆描繪出一個男人的半身畫像。當我在無意中看到畫中人的臉時,我才忽然意識到有甚麼不對想要偏開頭。

「身為教士的你,無法捨割作為欲望的我,就像你無法拒絕杯的恩賜。」

但是我無法從油畫中移開自己的目光,那個青年披上猩紅的宗教式長袍坐在椅子上。當我第一次從外人的角度,真正看到屬于普林斯頓的臉時,我忍不住低聲呢喃道:

「真是美麗啊......」

畫中人有如神子般的完美容顔帶來瘋狂和沉溺性,杯的屬性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他就像世上一切蝴蝶眷戀着的花,又像會溺死一切所有狂蜂的花蜜。

他是至上的青春和永生,他是強大的神秘和力量,他是世上一切的美好和真理。

——杯之長生者。

在文藝復興風格又充滿宗教神話感的油畫中,他身上充滿生命力的健美和青春魅力。

我感受到油畫所帶來強烈的精神沖擊和宗教洗禮,彷彿我的身心也被滌蕩了一遍的宗教體驗,讓人能安靜地聽見心髒在胸膛激烈地跳動的聲音

當我看到油畫的第一眼,我就直接像成為一個向畫中人朝聖的信徒般陷入狂熱魔怔。

我忽然明白了為甚麼他們會對這張臉如此狂熱,亦明白為甚麼對方說出水仙的典故,為甚麼所有人都即将對他永遠求而不得。

普林斯頓隻不過是一個模特兒,但是他們真正所愛着的是畫家筆下最完美的畫中人。

它代表人類對于一切美和永恆的追求。

你知道它不是真的,它隻是畫中人,它不是曆史上真正的普林斯頓。但是你在徒勞追求一個隻能活在油畫之中的虛假人物,像信徒朝着他所供奉的精神偶像般獻上一切。

因為他就是你全部的生命意義。

他對杯特性的理解讓他最後交出了一份超乎想像的答卷。當他是永恆完美的同時,他亦是你終生永遠無法觸碰的畫中人,這就是對方心目中所理解的「杯之長生者」。

苦痛、飢餓、沉溺、誘惑......

我體内的鎖匙在這幅油畫面前産生強烈的共鳴,門扉終于不再半掩而是被徹底推開。

明明我仍然感受到自己站在原地,但我覺得自己要被畫中的大片色彩溺死了。靈魂浸泡在怪異瘋狂的美學,我的感官無法掙脫它的沖擊力,我亦不知道它要帶我去哪裡。

它這幅帶着神秘元素的油畫,正在給我帶來一種奇異的精神體驗。

明明我已經拼命從它身上挪開自己的目光,但是它就像詛咒一樣吸引抓緊我的眼睛。

我感受到自己的感知已經脫離了現世,陷入時間狹縫的修道院已經起了大火的幻覺。我屬于塵世的身體在被火焰焚燒,但是我被高舉至教堂的餐桌上。

我聽見了信徒的狂歡和酒杯碰撞的聲音,我聽見未知的歌者在高唱着亵/渎之歌。

「偉大的永生者,我贊美你,你是赤紅的盛宴使者,你是母親的兒子,你是盛放着血肉恩典的聖杯,你是青春不老的受血者。」

「我祈求你賜予我日用的飲食,赦免我的痛苦,以獵物撫慰我因飢餓而不安之胃。」

「我祈求你賜予我強健的身體和活力,免疫我身上一切無助的疾病和苦弱。我即将為你獻身于獵殺盛宴之中,隻求你以血治療我身上的苦弱。」

「我們是痛苦的受難者,亦是飢餓的宴客......我們從血肉中誕生,亦從血肉中死亡。」

「偉大的永生者,我贊美你的強大和美麗,我以俯首向你獻上忠誠,讓一切平庸愚蠢之人成為你的羔羊。你是在苦痛荊棘之上綻放的不朽薔薇,以殺戮作為骨架,以血肉作為花瓣,以渴求作為甜蜜......」

「你是我們偉大的導師,亦是我們永恆的君主,我們即将以血去贊誦你的聖名。」

我的身上就像畫中人般流出顔色奇異鮮活的油彩,骨髓中的癢意穿透了骨肉和皮膚,它們這些血肉的花朵在從我的身上綻放出來,它們芬芳的異香在吸引着迷途的旅人。

制花人正在從畫框之外向這邊張望,我甚至不能确定它的存在是真還是假。

因為我成為了被一幅油畫所囚禁的永生靈魂,既不能生,亦不能死。我感受到外面的歲月在快速流逝,最終一場大火燒毀了在玫瑰花所簇擁下的修道院。

不知道過了多久了,我才感受到自己被某個人拾起來,對方正在凝視着我。

——我......死了?

對方擁有跟我一樣的臉。不同的是,我是半邊毀容半邊完好,而他是畫中人的完美。

我被關進油畫,而畫中人卻走出來。我在仍然劇烈的思考風暴之中時,忽然感受到自己額頭被赦免般輕吻了一下,被油畫所控制的我終于能緩緩合上眼睛隔絕神秘沖擊。

為甚麼對方要親吻一幅油畫?

生前再漂亮的容顔終究也隻是屍體,他是要奪走我的臉嗎?他要代替我活下去嗎?

【親愛的,你在别人眼中的扮演度上升至100%,角色同步率至少有100%。你感受到眼前的一切荒謬,但是你得到來自怪物的認可。】

【教士角色卡已經被撕毀,你的臉和執念被杯之長生者所繼承,它吃掉你的殘留。】

你這個劇本模組的身份竟然達成百分百的扮演度,所以劇本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我活下來嗎? 我當初沒有被變成怪物的修吃掉,最後反而被一幅畫活活淹死嗎?

如果我不去跟畫家搭話,對方也不想轉化我,那麼我在劇本中還有可能反殺嗎?

【雖然它是被人類誕下來,但是它本身是靈界生物的後代。它沒有性别觀念亦沒有固定的外貌,亦沒有人類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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