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調有些涼的網吧包廂睡了一覺,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休息的我又醒過來。我在愣愣地盯着天花闆一會,才認知到自己目前正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國家。
我在紙上寫下了三條問題,在思考了一會之後又把它們撕掉。我一邊撕得很細,一邊在心裡咀嚼着這三條問題。
「第一,我究竟是取代了确實存在的某個人,還是說隻是被安排了一個身份。」
「第二,當我在使用新身份時,再遇到已過了24小時失效的舊身份所認識的熟人時,他們會有甚麼反應。」
「第三,當我在劇本派發期間趕不上離開現場,正好在别人面前出現新身份時或舊身份失效時,我在别人眼中的角色會怎樣。」
我在走出網吧時覺得挺神清氣爽。
午後的天氣不錯,上方是一抹清澈如洗的藍天,很有體積感的白雲像油畫般在反光。油柏路旁的樹葉在被吹動響動,蟬鳴也沒有剩多少,畢竟快要入秋了。
果然在我被困在室内幾個月之後被放出來,連整個人都精神一些。
我身上還殘留了昨天換裝時,被俱樂部那些人所噴的古龍水味。
所以我跑去附近的開放泳灘,借用公共沐浴間沖掉身上的所有氣味。我低頭在被水淋着頭發時,我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先找一間旅館暫時住下來。
不過當初我被黑泥帶走時,我的身分證和護照并不在我身上。
換了一身衣服的我坐着的士來到聖保羅醫院。反正劇本是要求在五點前到達,我沒有非要踩點碰上正在趕着去看醫生的學弟,反而是等他例行複診完才考慮怎樣偶遇。
隻是沒想到......
在走廊裡,一個男人皺着眉頭,柱着拐杖迎面走過來。
假裝在低頭玩手機的我一邊跟他即将擦身而過時,醫院護工一邊正好擡手推着醫用屏風在我們之間經過。在隔着彼此的半邊窗簾屏風上,隻有兩道交錯逆行的模煳影子。
他的拐杖敲在走廊地闆上的聲音很響亮明顯。
我聽到他原本略微拖着腳走的腳步聲頓了一下,但是很快拐杖落地的聲音又重新響起來。
任由對方帶着拐杖聲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我仍然低頭看着自己手裡的手機。上面的界面彈出了新的視窗,顯示我所預設的一系列指令剛才已經完成。
他的手機被我剛才直接近距離植入程序,一段加密的新信息被它自動地快速編寫。
如無意外的話,學弟他應該察覺到有人想跟他接頭,而且對方已經在現實裡跟他接觸過。比起隔着老遠距離披馬甲的互相試探,對方會選擇更加直接的行動。
雖然說我開個玩笑想找學弟的馬甲去查他自己的本體,但是在網絡方面,我确實是菜鳥中的菜鳥。哪怕是老博格也不是我能接觸到的門路,空有一身由頂尖黑客身份所帶來的技術,但是我卻對這個圈子沒有任何的認識。
有時候人往往越是知道更多東西,就反而越是覺得自己無知。
就像不知道「我」是怎樣聯絡上預言家和他交易......也許暗網是真的存在?
「暗網」也算是一個都市傳說。據說它具有高度匿名性、這些網頁無法被搜尋器搜索到、用戶無法被追蹤的特性,它就相當于普通人無法看到的「裡世界」。
比如說□□的招募、黑市交易、人口販賣、XX房間、犯罪直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