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舒沉默不語,美麗的臉龐隐在陰影中,喜怒難辨。金安禾的行為并不讓她意外。
“沈時舒,我……不敢跟家裡人說,怕他們擔心;也不敢跟老師說,怕事情鬧大,更難收場。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能拜托你……”楊栀夏說着,淚水滑落。
其實,楊栀夏知道沈時舒本就想報複金安禾,她抱着沈時舒不會拒絕的心态才發出請求。每句話都發自肺腑,真摯無比。
但沈時舒的沉默讓楊栀夏心中不安。難道,對方會嫌棄她拖後腿?或者根本不想做多餘的事?又或者,當初見死不救的自己,也在沈時舒的報複名單中?
沈時舒終于開口:“我答應你,别哭了。”
楊栀夏擡起頭,淚眼婆娑:“真的嗎?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
沈時舒看不見她的眼淚,隻是低低的啜泣聲在寝室回蕩。“别客氣,你是我的卧底,我不幫你幫誰。”她擡手擦去楊栀夏臉上的淚水。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細節,楊栀夏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總之,要先維持原狀。
第二天,楊栀夏一大早就起床洗漱,去食堂買了早餐回到宿舍,放在沈時舒的桌子上:“沈時舒,我買了早餐,你快點起來吃吧。”
沈時舒還在睡覺,聽到聲音,慢吞吞地睜開眼睛,眼神帶着茫然:“你起這麼早。”
看到早餐,她淡淡道:“不要做多餘的事。”
楊栀夏早有預料,不在意地笑:“我睡不着,就起來買早餐了。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說完,拿起書包準備先去教室。
“嗯。”沈時舒坐起身,走向早餐。思考片刻,她眼神冷意浮現,指尖勾起袋子丢進了垃圾桶。
沈時舒疊好被子放在床上,然後去教室上課。
下課回到宿舍,卻發現被子被弄得髒兮兮的,上面還用顔料寫着:“賤人,滾出宿舍!”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吳芸幹的。
沈時舒沒有打算忍讓,單手拿着被子去找了宿管阿姨。宿管阿姨看到這一幕非常生氣,讓沈時舒先回去等着,自己去調查。
沒過多久,宿管阿姨帶着幾個保安來到宿舍,把吳芸從床上拽下來按在地上搜身。最後在吳芸口袋裡找到了那瓶顔料。
吳芸見自己被當場抓住,頓時慌了神,不停地求饒。但宿管阿姨沒有理她,直接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很快趕到學校,把吳芸帶走了。吳芸的行為已構成故意毀壞他人财物罪,被學校勒令停學一個月回家反思。學校還給她調換了宿舍,以後都不能再跟沈時舒住在同一個宿舍了。
這件事情在學校裡引起了軒然大波。
大家都知道,吳芸因針對沈時舒而被學校處分。
此舉起到了殺雞儆猴的效果,此後,再無人敢當面排擠或冷暴力沈時舒。
相反,大家因畏懼沈時舒,開始讨好她。每天清晨,有人早起為沈時舒買早餐,放在桌上,卻總被她毫不猶豫地扔掉。她的衣服也常被人偷偷拿去洗淨晾幹送回,連鞋子都有人幫她擦得幹淨如新。
然而,沈時舒并不喜歡這樣的讨好,她認為之前的生活反而更好。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失去了某些樂趣。于是,她找到楊栀夏,請她幫忙擋下這些人。
楊栀夏理解沈時舒的感受,打算用她的口才幫助她。她再次告訴沈時舒,不必在意他人看法,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沈時舒笑了,笑容意味不明。她開始拒絕别人送的早餐,也不再讓人幫她洗衣服、擦鞋子。
漸漸地,“高嶺之花”的名号被大家公認,無人能攀折,也無法靠近讨好。
吳芸在被處分後收斂了許多,再不敢肆意欺負别人。她開始努力學習,想挽回在老師和同學心中的形象。但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便無法挽回。她曾經的行為已深深烙印在大家心中,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抹去那些污點。
而楊栀夏卻因這件事更加喜歡沈時舒,她覺得沈時舒很厲害,似乎戰無不勝,即使偶爾遭遇風霜,也始終屹立在雪山之巅,不畏強敵。
她們一起上課、吃飯、去書店圖書館、逛街,還一起喂學校的小貓。楊栀夏格外珍惜與沈時舒相處的每一秒。
直到……楊栀夏自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