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
因為還是上課時間,學校内顯得空蕩蕩的,然而卻有三五個女生格外招搖,邊嘻嘻哈哈邊朝超市的方向去。
她們大多打扮潮流,頭發是染過的,美甲耳環樣樣不缺,如果不是還穿着雲景女高的制服,哪裡有高中生的樣子。
這些人裡唯獨金安禾最為出挑,栗子色長卷發加全包眼線的打扮讓她有些像韓國女明星,笑起來依舊甜美,唇畔還有淺淺梨渦。
戴眼鏡的王茜沒有出現在這裡,從楊栀夏插手幫她以後,就成功從金安禾的姐妹團裡脫身,繼續認真鑽研自己的學習。
不過光是有最親近的幾個姐妹,金安禾也覺得夠了,一般除了想戲弄誰,她們也不會輕易容納新人加入她們。
“喂,你們看那裡。”張雅然突然指着一處牆角,提高了音量。
其餘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躺着一隻正在睡覺的母貓,之所以能看出是隻母貓,是因為那格外明顯圓滾滾的肚皮。
換成平日,她們怎麼也不會對一隻貓感興趣,但今天……有些太無聊了。
“好可愛~”金安禾捧着臉頰,語氣有些做作,“走啊,過去跟小貓咪玩一下。”
她說完就帶頭先過去,步伐輕快。
本來還在睡覺的橘貓在聽見動靜後也驚醒了,但它本身就已經在這學校生活了好幾年,加上經常被學生投喂,完全是沒有對陌生人的戒心。
在它眼中,人類是會給自己帶來營養的上帝,因此還主動将頭蹭上了金安禾的腿,時不時伸出爪子碰觸,伴随着撒嬌般軟軟的喵喵叫。
“啧,煩死了!”金安禾低頭看着自己被抓脫線的肉色絲襪,雖然隻是小小的一道,但足夠她膈應很久,“真是會給人添晦氣的蠢貓。”
光是罵一句,當然不足夠她出氣的,另外幾人非常默契地上前将貓圍在圈内。
不讓金安禾消消氣怎麼行?
有人捏住貓的後脖子,将它提起來,讓大家清楚地看它鼓脹的肚皮,“天呐,一想到過陣子學校裡又要多幾隻流浪貓,心情就會變得很糟糕。”
“那我們幫它人工流産呗,這叫‘絕育’,免得到時候貓太多破壞生态平衡,哈哈!”說話的人擡手開始拔貓胡子。
“笨蛋張雅然,光拔胡子怎麼可能絕育啊,要像我這樣。”有女生一腳将貓踹出去老遠,直接貼牆壁了。
幾人越玩越開心,反而忘記了最開始的目的地超市,而本來幹幹淨淨的小貓也越來越不成貓樣,變得髒兮兮的。
在誰也沒注意地時候,有人靠近了。
“停手。”
光是平淡無波的兩個字,卻有讓所有人安靜下來的魔力。
打算她們的人嗓線清冷磁性,美貌絕倫,光是站在那,就跟鍍了層光似的。
就這張極具辨識度的臉,看過帖子的人都知道她是誰,包括……
“沈時舒,”金安禾雙臂環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這個女生,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有了極大的敵意,“是這個名字吧,新任校花?”
問完之後,金安禾又自己搖頭,用肯定的語氣指着沈時舒,“不對,是新任笑話才對,充英雄的笑話。”
說完她嘻嘻笑起來,其餘人都附和着。沈時舒就像聽不見這些譏笑一樣始終很冷淡,仿佛置身事外。
張雅然正拽着貓尾巴不讓它跑,笑眼彎彎,正當她覺得遇見沈時舒這種新玩具頗為有趣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人重重地捏住。
那力氣很大,偏偏手指細長,看起來不像是有力的手。
因為很疼,張雅然隻能得放開手,她一放開,沒了桎梏的貓拖着受傷的身體撒丫子就跑的無影無蹤,拼命逃離恐懼的漩渦。
“我們的大校花幹什麼呀,把人家的手捏的好痛哦。”張雅然雖然痛,但臉上的笑容反而更燦爛了,這閑适的底氣都來自身邊的同夥。
其餘人換了新玩具,也就不再理會那隻逃跑的貓,而是将獵物包圍起來。
即使沈時舒神色半點也不想要逃的樣子。
等沈時舒松手的時候,張雅然手腕上的紅痕非常明顯,張雅然面上笑嘻嘻的,看着沈時舒的眼神卻已經開始變得嗜血。
就像想要将人撕碎一般。
“呵呵,”沈時舒轉了轉手腕,齒縫間溢出冷笑,“像你們這種整天隻會做些沒有意義的事的人跟廢物有什麼區别?不,不是廢物,應該說是跟屎一樣的垃圾。”
這些低俗的用詞從沈時舒的嘴裡流出,有極大的違和感,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音量不低,也足夠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清楚。
張雅然先是笑臉僵了一刻,很快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瞪大,暴露出裡面的紅血絲,“你有本事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