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江野進班就見陳述趴在桌子上已經睡熟了。

“早讀了。”江野把他拍醒。

陳述擡眼沒說話，啧了一聲。

江野倒不生氣，因為陳述的劉海現在翹起了邊兒他看着特有意思。

“起床氣啊？”江野說。

“嗯。”陳述簡短的嗯了一聲，“換個人我就上手了。”

“為什麼得換個人？”

“打你不劃算，打不過。”陳述很坦率。

江野哈哈笑了兩聲：“不能吧，你那麼厲害。”

“試試？”陳述心情有點不爽。

“你認真的啊。”江野覺得他有些奇怪。

“算了，”陳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打不過。”

江野哈哈的笑了兩聲，對陳述這不溫不火的反應也沒有在意。

“一會兒你掩護着我。”陳述說。

“你要……逃早讀啊？”

“操，王霞的早讀我哪敢呀，我補英語作業呢。”

“留英語作業了？”江野問他。

“啊——就你睡着那會兒留的。”陳述從包裡翻出來一張揉的面目全非的卷子。

“你卷子剛打完仗回來嗎？這麼破。”

“那你的給我？”陳述随口一說。

江野真從兜裡掏出來兩張卷子，遞給他。

陳述也沒跟他客氣，接過江野的卷子就開始做。

“霞姐一來你就喊我。”

“成。”

陳述放心的開始做卷子，一直做了有半個小時基本差不多快把閱讀跟填詞改錯寫完了，空了篇完形，他做起題來也是專心，什麼也聽不見，江野連着連喊了他三聲他也沒注意。

于是——

“寫的英語啊？”王霞走過來問他。

“不是。”陳述條件反射的回答她，然後又趕緊反應過來，心裡罵了句操，隻想保住自己的卷子。

王霞怒火攻心，對着陳述就是一頓數落，類似内容就是，語文才七十還不好好學語文，那語文早讀是用來寫英語作業的？

“怎麼不見你英語課上寫語文作業啊？”王霞拿起他的英語卷子。

“沒收了，你，大課間上樓找我背《過秦論》。”

“《過秦論》？”

“對，背不完今兒你啥課都别想給我上，聽見沒？”

陳述點點頭，等王霞走後才敢坐回位上。

“我喊了。”江野說。

“嗯。”陳述轉了下筆：“沒事兒，今兒兩節政治連排我也不想上。”

“我剛給你我那兩張英語卷子呢？”陳述問。

“扔後面了。”

“扔後面……”陳述扭頭一看：“我靠你扔進去了！”

後面垃圾桶裡赫然放着自己的兩張英語卷子。

陳述認命的點點頭，往前拍了拍韓高遠。

“韓高遠，你英語卷子給我用用。”

韓高遠剛目睹了一場收卷子大戰，顫顫巍巍的遞給他：“你可别給我弄收了哥。”

“不會。”陳述翻開一看，無語了：“收啥啊，你一個字兒都沒寫。”

“那我還沒來得及寫，你再找茬兒還我！”

陳述就着題三下五除二把答案抄紙上遞給江野。

“回頭把垃圾桶裡的卷子拾起來抄上，今兒宋玲檢查，沒寫不讓回家。”

“那我也要抄。”

“你抄個屁。”陳述回他。

“那江野都能抄，我為啥不能啊。”韓高遠不服氣。

“那我同桌，有特權。”

“我不還是你前桌嗎？”

“哦，那行。”陳述想了想感覺也挺有理的，韓高遠一見有希望，瞬間高興起來了，然後就見陳述一字一句的說：“但我就給我同桌抄。”

江野拿着那張紙，一挑眉，也不說話聽着韓高遠在一邊哭嚎。

這字……好像有點眼熟，在哪兒見過？

江野突然拍了下韓高遠：“哎，你課本給我看看。”

韓高遠很奇怪，從兜裡掏出來一本數學。

“不要這個。”江野說。“要個有字兒的。”

韓高遠憤憤的把數學課本塞兜裡，掏出來一本語文。

江野來回翻了翻有些驚訝，誇他：“你字不錯嘛。”

韓高遠洋洋得意：“那可不！哥書法從小練到大。”

江野回憶起來了，那時候那張“去吃飯”的紙條，不是韓高遠寫給自己的，是陳述。

朝陽一中這周大休，陳述在家裡把語文作業寫完就收到了徐陽發來的信息。

我有一八三：網吧，走。

state：不去。

我有一八三：xx最近活動，獎勵你猜賣了能賺多少錢？

陳述挺久沒打這個手遊了，沒猜，發了個問号。

我有一八三：888！到時候咱倆五五分。

state：五五分的數不吉利，這樣吧，我要800，你要88。

徐陽一通六十秒的語音就發過來，陳述不用聽也知道含媽量極高，撇撇嘴，給他發了條信息。

state：行，五五分。

于是下午他倆就約在了北街的網吧見面，也就是江野他家的店。

“你啥時候喜歡來這兒了，離你家那麼遠。”徐陽停了車，一會兒轉過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兒：“我操！你真看上那個前台了！”

“操，”陳述踹了他一腳：“你丫放什麼屁呢。”

“也是哈，你也不能是這樣的人，要不我譴責死你。”

“那你譴責吧。”陳述擡腳進了網吧。

徐陽不滿的跟上他。

當他看見陳述坐着的位置，桌上的機子，以及旁邊放的果盤和飲料時，徐陽更不滿了。

“我操，還說不是你相好！”徐陽喊道：“那前台妹子恨不得一分鐘來一趟！”

“叫什麼，你也辦張卡，待遇一樣的。”陳述說。

徐陽也是，一被激就不行，咣咣跑去辦了張年卡，即使他一年到頭也不來個幾回。

他領了卡後站在前台都快把妹子給看出花開了才收到一句：“廁所進去左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