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個什麼世道???
“燕叔......”
饒岫玉看向羅小眼,這小子剛咬碎了□□,黑色的硝石火藥糊了一嘴。
“哎呦!”饒岫玉趕緊撲過去,扯長袖子,扶起羅小眼,給他擦嘴:“好孩子,這個可不敢咽下去啊,會死人的。”
“嗯嗯。”羅小眼被饒岫玉摁在懷裡搓扁揉圓,乖乖點頭。
這小子大概還在疼,身體被稍微一牽扯,蓋在肚子上的那隻手就會一哆嗦,這隻手還算安在,但是再往上看,小臂上的皮膚以及大部分的血肉已經被削的沒差多少了,連血水都流不出幾滴了。
饒岫玉指了指,問道:“這都是那畜生弄的?”
羅小眼:“是,那個矮一些的屍巫那刀子刮的,像刮魚生一樣,但是,在刮之前,他會哄我,給我聞某種香粉,聞了那玩意兒我就沒意識了,也沒有什麼痛覺,再醒來身上就會少掉什麼,曾經聽别人講,被屍巫撿過的人,身上少什麼都不奇怪,這樣看來我還算幸運一些的,少點隻是點皮肉。”
“真是畜生,竟然對人做這種事,真是罔顧人倫天理。”饒岫玉罵道。
饒岫玉用尖石頭,磨開了縛住羅小眼手腳的麻繩。
饒岫玉:“好啦,先和我回家吧,你這手臂得好好養着了。”
說着,蹲着背朝向羅小眼,兩隻手往後攏:“來,上來,我背着你回去。”
羅小眼笑笑:“燕叔也是沉疴在身,背我能行嗎?”
廢話真多。饒岫玉挪挪腳後跟,蹲的更近了些:“麻溜的上來啊,男人不能說不行!”
羅小眼隻得乖乖的爬到了饒岫玉瘦削的後背上,環住他的脖子。
饒岫玉颠了羅小眼一下,站定:“好!咱就這回家了孩兒。”
再次站在破茅房門外,饒岫玉忽而想起來,還有個塊兒大的病号在裡面呢,心裡頓時一陣怅然,心想自己真可謂是個“勞碌命”,聞所未聞地起死回生一回,竟然還能這麼事多纏身。
這天下地上,難道真的是沒我不行了嗎?那天大的罪是我的,這天大的責也是我的。可我就是一個爛俗蠢人而已,天降如此大“任”于我,是不是有點過于的,草率了?
饒岫玉無奈地搖搖頭,輕輕踢開了茅草房的門。
吱呦——
合頁轉動的聲音傳進饒岫玉的耳朵。
等會。饒岫玉突然感覺不對勁,他走的時候,茅草房不是沒有門的嗎?那他剛才提開的是什麼東西?
饒岫玉剛踏進屋裡,又條件反射似的背着羅小眼跨了出去。
“燕叔!”
“燕先生!你回來了!”
直到屋裡傳來熟悉的人聲,饒岫玉這才回過神來。
“咕咕!”
一個小東西踩着鞋底塞了小哨的娃娃鞋,一路叽叽喳喳,不是很利落地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饒岫玉的腿,小腦袋在饒岫玉的褲子上一頓猛蹭。
“嘿!小鼻涕蟲别把你那大鼻涕往别人身上抹!”朱竹夏撲了過來,把鼻涕蟲從饒岫玉身上撕走了,抱在懷裡。
朱竹夏看到了饒岫玉背後的羅小眼:“啊,燕叔你從哪裡找到這小子了,我聽村長說,全村人就快把行願村翻個面了,都找不見他被弄到哪裡去了。”
“我去墳地那邊找到的。”饒岫玉終于放心地進了屋子。
男人是個殷勤的家夥,非常勤快地接過了饒岫玉背上的羅小眼。
“咕咕!咕咕!”
小鼻涕蟲在朱竹夏懷裡瘋狂的倒騰。
朱竹夏幾次困不住他:“什麼咕咕,你是咕咕雞嗎?這是燕叔,你要叫他燕叔,咕咕是另一個叔叔,你是臉盲嗎?”
“咕咕咕咕!”小鼻涕蟲聽了,攤開兩隻灰不溜秋的小手使勁拍拍拍拍拍朱竹夏的腮幫子,拍得吧嗒吧嗒吧嗒響。
朱竹夏被小海星巴掌拍的睜不開眼:“唉呀媽呀!我也不是你的咕咕啊!我是你小夏哥哥!别拍了,我要把你扔天上去!”
“給我吧,小夏。”饒岫玉哭笑不得地接過這孩子。
小鼻涕蟲不是一般的喜歡饒岫玉,一進了饒岫玉懷裡就不鬧騰了,縮成小小一坨,小腦袋埋下,輕輕地呼吸着,沒一會兒就兩張眼皮撐不住,睡下了。
“啊!好個丫頭,我哄她半天她都不睡,燕叔剛抱上就睡了,真不給我面子!”朱竹夏瞬間破防。
“顧叔!你看啊!”朱竹夏氣不過。
一邊照顧羅小眼的顧德拜也笑笑,淡定的道:“她對我也這樣子的。”
“燕叔啊!”朱竹夏還是有點氣。
饒岫玉可不慣着他,笑:“獨寵我,抱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