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皖皖接完水從他旁邊經過,腳步微頓了一下:“我放的。”
王桦:“對不起。”
高皖皖:“……”呵,就這出息。
許瑞也自然被吵醒,臉上還有很清晰的印子。
突然感覺臉的右邊一片冰涼,許瑞下意識地躲了一下,轉頭就看到江湛拿着還有冰霧的礦泉水貼他臉上。
“幹嘛?”揮開貼臉上的礦泉水,依舊遺留這沁人的冰涼。
“幫你醒瞌睡,順便敷一下眼睛。”江湛手裡的礦泉水瓶沒被打開,觸感冰涼,看樣子是剛從冰櫃裡拿出來的。
事實上也确實是剛買的。
許瑞看了看窗外,正好可以看到高三那棟樓頂上的避雷針,眼睛眯了半天,原本隻有一根的避雷針被他看成了兩根。
許瑞:“……”是該用冰水敷一下了。
半晌,他突然問:“你買的?我怎麼不知道你出去買東西了?”這反射弧長的可以繞地球三圈還綽綽有餘。
江湛好脾氣地解釋:“讓王桦幫忙帶的。”末了又補充一句:“你睡那像死豬一樣,我怎麼出去?”
許瑞讪讪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
把礦泉水拿開,許瑞重新看向高三樓頂的避雷針,這踏馬的,更看不清了。
江湛看他眯着眼,問他:“眼睛好點沒?”
許瑞:“嗯……之前看避雷針有兩根。”
江湛也順着他視線看過去,隻有一根。
“那現在呢?”江湛回頭問他。
“有四根。”
江湛:“……”這怎麼還成倍數增長。
一曲《天路》終,黃豔踩着點進班級,把今天上午的卷子讓前排的同學發下去。
發卷子的同學一臉懵逼,這學校越來越争氣了。
争氣個錘錘,卷子掃描這麼快幹嘛?現在發答題卡。就這麼見不得他們過幾天好日子。
下面的人一個個都龇牙咧嘴的,活像被人搶食物的喪屍。
黃豔關閉音樂軟件,把U盤插進電腦,噼裡啪啦的一番操作點開了數學考試的答案。
下面的一群喪屍們:“……”媽媽,我想回家了。
下面的一群喪屍和文檔就這麼相互瞪着,也不動,黃豔一回頭血壓又開始飙升,今天去醫院買的降壓藥都得批發買。
“幹瞪着幹嘛?動筆改啊,你瞪着它就能考150?”
下面大多數隻能考119的消防隊聽得一把辛酸淚,要是真能這樣我把屏幕焊我眼睛上,過馬路都帶上,要是被撞死了,就撞死了再說。
“唉”一群119默默歎氣,連哀嚎的生氣都不複存在了,要是這裡是一片荒野那簡直就是生靈塗炭,一場火過後進行的都是初生演替,次生演替都排不上号的那種。
江湛懶得對,轉着筆把卷子放作文書上面,有點明目張膽地看作文。
許瑞把高一下沒帶回去給《紅樓夢》重新翻出來看,兩位大佬純粹在這打發時間呢。
王桦對完答案臉色發白,一擡頭就看到前面兩位一個看課外的打發時間,一個看課内的打發時間,反正總結就兩個字“欠打。”
他欠身往前面看了看,這踏馬的,你看記叙文啊?!高考又不考記叙文?!另一個看上學期才考的《紅樓夢》啊?!這學期又不考《落魄貴族記錄史》這就不叫打發時間了,這叫浪費時間!
何其衰也!王小桦同志閉上眼睛趴桌子上反思自己,前面看了一節課故事的“欠打雙人組”末了還來一句:“眼睛都看疼了。”
王桦兩腳一抽搐:“……”我請問呢?眼睛痛?那我對完答案還心痛呢,還神經疼呢。
開學第一天說實話沒什麼好上的,特别是這種提前開學的,但凡學校還有點人性化就不會上課,一般都是留一下午的自習課當緩沖。
很明顯一中堅決貫徹“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理念,不孚衆望地上了一下午的課。
提前上課的班:“……”神經病,有屁的個人性化,有魔性化還差不多。
數理化連續上下來,硬是給年輕人上成一個個像要行将就木一樣。
上完最後一節物理課,宋曉彬癱坐在椅子上,嘴裡嘟囔着:“對,就這樣上物理課,下次有需要的話我不介意表演自由落體運動。”
沈夢燕笑着擡杠:“還是次抛的。”
“樓層不高,能救回來我還能升級成月抛。”
沈夢燕要笑死了,壓着“月抛型自由落體”眼淚都出來了。
宋曉彬開玩笑:“我靠,你輕點啊,重死了,還沒到我表演先被你壓死了。”
第四節課本來是英語的聽力訓練,但因為英語組的誤差,就換成隻有周天下午才有的新聞聯播。
以為又要聽洋文的同學:“又是死洋文,晚上睡覺眼睛别閉着。”知道要放新聞聯播:“睜着眼睛好看短視頻。”
明面上是新聞聯播,但A班一直喜歡幹些蹬鼻子上臉的事情,班委去巡查了一圈有沒有老師值班,沒人值班的話轉頭就開始放氣了其他頻道。
上學期在以高皖皖為首的帶領下A班已經看完了《動物世界》《荒野求生》《今日說法》等一系列節目,今天欽點的節目是《舌尖上的中國》。
看到一半給A班這群貨看餓了,接二連三地走出教室直奔食堂。
但凡黃豔顯得很看了監控,這就不是蹬鼻子上臉了,這是蹬梯子上天。
過了四十分鐘兼晚飯一小時的自由時間,又是四節課的連續轟炸。
剛淡了點屍斑的A班同學:“……”哇塞塞,棺材闆我要紫色的。
“為什麼是紫的?”
“因為有韻味。”
“活沒活明白,死了還花枝招展的。”
“等你die了直接扔海裡還可以被分解者分解為簡單無機物,歸還無機環境,促進物質循環,多好。”
“……”謝謝,位卑未敢忘…物質循環。
晚上最後一節晚自習,全班四十個人,起碼有三十個人蠢蠢欲動,黃豔踩上講台,進行了長達十分鐘的思想教育。
嗯,倒不如說PUA……
九點五十的下課鈴一響,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第一個沖出教室,黃豔很自然地被A班這群崽子忽視冷落了。
“這群小兔崽子。”黃豔笑罵着,在門口喊着他們回家注意安全。
得到的是已經沖向樓梯口的殘影。
沒事,再被氣三十年就可以安然了,安入土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