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盛晗在機場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越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一眼看見了那張朝思暮想的熟悉身影。
想念你的人,會從千百人之中一眼看見你。
像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她感受到視線緩緩轉身。
明明隻有幾天不見,佚彩看着好像清瘦了一些。
小渣渣在腦海裡興奮尖叫,“第一章:白月光回國,你出息了!”
盛晗示意小渣渣安靜,嘴角不自覺上揚。
時差和長途飛行讓盛晗看起來有點懵懂,像被吵醒後鑽出草垛的白貓。
即便不刻意打扮依舊幹淨亮眼,這是少年人的本錢。
盡管盛晗比她高出一截,佚彩還是沒忍住探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怎麼親自到機場來了。”盛晗沒躲,甚至微微低下頭,貼近她的掌心。
“都沒來得及收拾,讓你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
小渣渣徹底不出聲了。
怪不得盛晗一下飛機一頭紮進盥洗室。
這小子哪裡是不争不搶,他分明精明得很!
盛晗拖着行李箱的手微微用力,裡邊沒多少自己的東西,都是給她帶的紀念品。
瞬移和治療傷勢很耗費系統能量,還要打上合理出入境的記錄補丁,因此返程盛晗老老實實地從文納多坐飛機回來。
他給佚彩發信息的時候,根本沒指望會有什麼回音,他隻是習慣了報備。
“因為想早點見到你呀。”
佚彩語氣平淡。
她需要确定盛晗是否保留了哈克烏伊的記憶。
盛晗沒能控制住嘴角的弧度。
他不敢細想,她理所當然的這句話背後藏着的親昵意味。
因為佚彩很快輕拍他的手腕,盛晗下意識地将行李箱換到外側。
然後佚彩自然而然地牽上了他空着的那隻手。
盛晗瞳孔微縮。
那一刻,他好像聽見了心頭小鹿亂撞,煙花炸響。
他們在張岙修面前假扮情侶的時候,也這樣牽過手。
對他而言已經太久了,久到那份觸覺的記憶已經有點模糊。
感覺着掌心傳遞來的溫度,盛晗幾乎懷疑是他在文納多跟唐栖遲打架時腦震蕩複發了。
要不然,怎麼會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
盛晗毫不遲疑地回握,骨節分明的大手包裹住她的。
小渣渣無奈,他的宿主現在笑得好不值錢。
“今天家裡安排了飯,我媽媽也在,就當給你接風洗塵。”
佚彩正好當着張恭甯女士的面,跟盛晗培養培養感情。
聽說跟張女士關系好的幾個世家,已經蠢蠢欲動想給她安排相親了。
這種比跟張岙修吃飯還無聊的飯局,必須扼殺在搖籃裡。
佚彩随口關心:“怎麼樣,這幾天學術論壇還順利嗎?
盛晗一愣,他确實為了掩人耳目,給自己這趟突然的出行找了個明面上的理由。
“還不錯,我去的地方附近還有很多小集市,我挑了點小東西,一會兒拿給你看。”
小渣渣:放屁,唐栖遲住那個破别墅周圍鳥不拉屎的。
佚彩被逗樂了,她感覺盛晗像個旅行青蛙似的,挂機幾天就能自己刷新出來一堆紀念品。
“你不在這幾天,我還夢見你了呢。不過那個夢太真了,我總覺得不是夢。”
盛晗臉色微變,但又很期待她接下來說出的話。
她如何看待哈克烏伊的黃粱一夢。
那些燈紅酒綠的陰暗角落裡,相伴的日日夜夜。
還有老唱片緩緩流淌的樂章裡,潇灑驚險的逃亡之路。
如何看待蒲葦一般卑賤的……他。
在短暫的夢裡竊奪了白十七的身份,霸占了她身邊的位置,偷來片刻陪伴。
“是嗎,夢見我什麼?”盛晗近乎自虐地開口,帶着微不可聞的自嘲。
捏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節微微發白,牽着佚彩的那隻手卻舍不得多半點力氣。
“夢見咱們兩個強強聯手,日進鬥金,發大财了!我連做夢發達了都沒忘了你,所以你以後有機會也得捎上我一把呀。”
佚彩自信握拳。
盛晗絕對是個潛力股,副本裡能看出來。
先把他拉攏過來,何愁将來不能賺上幾個小目标。
至于盛家的獨苗苗為什麼會跑來給她打工這種問題,佚彩壓根就沒考慮。
隻要她想,她敢把任何一個家族放進她的商業版圖裡。
盛晗輕笑,放出了一個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