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吃飯時間都恨不得取消的特調隊精英當然不會專門陪一個陌生人搶救,他們在乎的是畫家的畫。
辛楚崖到現在都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那間暗室的場景。同屬于一個女孩的肖像畫鋪滿了天花闆和每一面牆壁,喜怒嗔癡都栩栩如生,令人毛骨悚然。
每一筆都飽含着作者濃烈的情緒。
畫上的女孩叫張亭晚,是夜都的學生,與畫家從未有過交集。
前不久,一起詐騙案告破,辛楚崖還給她打過電話讓她來領被追回的贓款,結果被當成騙子挂了電話,同事笑話了好久。
畫家離群索居,社會關系簡單,從未與人結仇,這樣一個人無端遭到謀殺。
恰巧,有個臭名昭著的連環殺人犯,行動軌迹逐漸向夜都靠近。
特調隊不相信巧合。
一切謎底都要等到畫家醒來才能揭曉了。
手術室外的紅燈暗了下來。
與此同時,遊樂園内的演出進入了高潮。
穿着華麗衣裝的舞者踩着輕快的節拍,站滿舞台邊緣,向觀衆微笑緻意。
舞台中央出現一道火花四濺的高台,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坐在上面,幾乎是踏着焰火彈奏鋼琴。
明明是充滿活力的熱鬧舞台,在衆人的簇擁下,他卻優雅得像神明賜下流淌樂章供子民歌唱起舞,毫不費力用鋼琴壓過貝斯。
當他出場,全場幾近沸騰,全部起立歡呼。看樣子,他就是今晚壓軸出場的神秘嘉賓了,似乎名氣很大。
佚彩和陶夭等人尴尬地坐在原地,與周圍熱情的觀衆格格不入。
鋼琴家看起來很有名,但他們都不認識。
攝像師毫不吝惜近鏡頭。即便是在屏幕上被放大無數倍,男人的容貌依舊挑不出任何瑕疵。他像隐世的王儲,應該出門總是帶着權杖或雨傘,明明臉上沒有笑容,卻矛盾地透露出嚴肅與溫柔。
陶夭念念有詞,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難道是我在互聯網巡回的力度不夠大?竟遺漏了這等絕色。”
很快,搜索界面跳出了他的簡介。
唐栖遲,著名鋼琴家,後面跟着一串他獲得過的令人眼花缭亂的國際大獎。
佚彩瞄了一眼,“确實彈得不錯。”
就這一句話,陶夭感覺周圍氣溫都降低了幾度,幾個男人虎視眈眈地看過來。
“晚晚有喜歡的曲子,我也可以彈給你聽。”盛晗有些警覺,張岙修和這個新來的小白臉已經夠他頭疼了。
“對鋼琴曲感興趣的話,我那裡有黑膠唱片。”張岙修其實也會彈鋼琴,但他對鋼琴的喜歡僅僅停留在品鑒,演奏的話,更喜歡吉他。
“你喜歡這個鋼琴家,要把他再請到家裡表演嗎?”
這是白十七。
張岙修不贊同地看向白十七,這不是引狼入室嗎,他可能錯誤地估計了這個小屁孩的段位。
佚彩撇嘴,她就随口一誇,談不上喜歡。她家再有錢,她也不會花這個閑工夫專門聽人彈鋼琴。
這時,一道追光燈落在她身上。
唐栖遲不知何時走下高台,來到她面前執起她的手行了一禮。
“美麗的女士,請問您願意擔任我的助演嘉賓嗎?”
周圍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尖叫,尤其是陶夭,激動得快要暈過去了。
除了三個黑臉的男人。
佚彩莞爾一笑。
“抱歉,我有點社恐,婉拒了哈。”
說完淡定地抽回了手,端坐在凳子上。
什麼年代的招數,早就過時了。
盛晗默默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晚晚威武。
陶夭肅然起敬,姐妹好定力。
白十七的眼神在兩人中間劃過,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張岙修看似低着頭擺弄手機,其實是在想辦法着手調查這個唐栖遲的背景。
當然,連同那個叫白十七的小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