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晗:“嘶,你不懂我這句笑裡藏刀的張叔,對他的殺傷力。”
小渣渣無奈:……算了算了,它當初綁定這小子,不就是相中了他慫中帶剛嗎。它也不是什麼頂尖系統,湊合着做任務吧。
盛晗的系統和他本人一樣。
低情商:窩囊。
高情商:随遇而安,抗壓能力強。
張岙修沒有接他的敬酒,而是直接換了酒杯倒上白酒,慢條斯理像是在斟茶。“能喝嗎?”
拼酒量盛晗自然不在話下,洗白過這麼多人渣,自罰三杯的事他可沒少幹。但今天……
盛晗觀察了一下佚彩的表情,斟酌着開口:“張叔,晚晚不喜歡我喝太多。下次我一定陪您喝個盡興,替她盡盡孝心。”
“呵呵……”張岙修笑了足足有半分鐘,笑得盛晗心裡發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張岙修轉而看向佚彩,狹長的眼中滿是探尋:“晚晚,他究竟比我好在哪裡?你圖他年紀小沒心眼,還是……好掌控?”
盛晗不自覺攥緊了桌布,很快又松開。坐在這場鴻門宴上,他不得不扮演賣炊餅的武大郎,一個徹頭徹尾的醜角。
盛晗這人,不管别人罵他罵的多難聽,他也隻會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和對方誠懇道歉。
“岙修,音樂劇快開場了,我和盛晗先失陪了。”
剛進門的時候,其實佚彩的父母也在,把她騙來塞了兩張門票給她就借故離開了,估計是給她和張岙修準備的。但無所謂,她現在多了個便宜男朋友。隻要不是和張岙修兩個人去,和誰都行。
是的,盛晗其實是為了應付父母的相親随便找的,他們甚至都不太熟。
“菜還沒上齊,看來這家餐廳不合你口味。莫非是山珍海味吃膩了,想嘗嘗清粥小菜?”張岙修意有所指地看向盛晗。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吧。”佚彩扣住盛晗的袖口,牽着他起身,“失禮了,下次一定登門賠罪。”
盛晗腹诽:“我說實話哈,我一個窮學生,拿什麼跟人家高富帥争。這不是耽誤人麼,他們門當戶對的,哪裡輪得到我這個妖怪反對。”
盛晗覺得,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就是很有自知之明。
小渣渣恨鐵不成鋼:“你清醒一點,你也是個富二代,何況現在明面上,你才是名正言順的那一個!你的道德感要是能像你的勇氣一樣稀薄就好了。”
盛晗:“……可我是勞務派遣,沒編制啊。”
小渣渣:“你是試用期,有機會轉正!競争上崗,她會看到你的努力的。”
盛晗:“感情這種事不是靠努力就可以的。”
小渣渣:“你個萬年單身狗你懂個屁的感情,那說明你還不夠努力。你這樣忠厚老實的伴侶,還是很有市場的。”
盛晗疑惑,但他沒再反駁。……總感覺小渣渣的形容像是在說狗。行吧,沒有人比小渣渣更懂人類。
踏出包廂門,佚彩客套的笑臉立馬冷了下來。盛晗見她生氣了,以為是自己表現不好惹她不高興,又不敢直接問,低着頭任由她牽着手腕,像受了委屈的小狗。
佚彩的不爽純粹是針對張岙修。
進入小世界前,庭夕給她簡單介紹了劇情。這是一本刑偵小說,以女主視角展開,講述了身為警察的女主和作為醫藥代表的男主共同破獲一起跨國大案的故事。
當然,故事主線跟她幾乎沒有任何關系。她隻是在男女主分析線索時,電視機播放的反詐新聞裡一閃而過的受害者,首富張岙修的侄女張亭晚。
這則新聞并沒有引起太多關注,頂多被人笑話一句,反正首富有的是錢給她敗壞。說句不好聽的,佚彩穿進來哪怕作天作地,也有人跟在後頭給她收拾爛攤子。
張岙修在商界算是傳奇人物,公司一度破産,他一邊把小侄女拉扯大,一邊東山再起。他侄女張亭晚也是個傳奇人物,另一種意義上的。上學被電信詐騙,工作被商業間諜騙,出門旅遊差點被騙到回不來。
她的任務本來是保護家族企業不要破産,可現在,不僅他們家企業如日中天,原本的同甘共苦的小叔叔也變質成了相親宴上的天降竹馬。想也知道目前這個張岙修不對勁,而且還是沖着她來的。
她的不爽在看到父母貓着腰躲在車後偷窺時煙消雲散。
張亭晚的母親張恭甯女士掐住張父的胳膊,“你也沒和我說咱閨女有對象了啊。”
張父疼得臉上露出抽象的表情。“我要知道就不答應張家那小子了,回去跟閨女道個歉吧。”張恭甯女士早些年鐘愛散打,他已經習慣了。
張女士示意他閉嘴,“噓,再觀察觀察。”
佚彩沒忍住笑出聲,見盛晗看過來,趕緊側過身子擋住他的視線:“抱歉,讓你也跟着倒胃口。走吧,我請你吃飯,正好我也沒吃飽。”佚彩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
“……我們不去看音樂劇了嗎?”脫離壓抑的氛圍,盛晗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五髒六腑都舒展開來。
“比起規規矩矩正襟危坐看音樂劇,你現在更需要一頓正經午餐恢複能量。”
陽光下,剛才還在酒桌上遊刃有餘打機鋒的少女歪頭沖他笑,明媚得晃眼。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她像植物大戰僵屍裡的向日葵,随時都能産出小太陽。
盛晗眼睛微眯,下意識捂住心口,可惡,他好像要戀愛了。
直到進入音樂劇會場之前,張岙修都還保持着勝券在握的從容。
張亭晚和她那唯唯諾諾的小男朋友一定想不到,在得知伯父伯母買票的那一刻,他就買下了旁邊的座位。
真期待兩人在座位旁看見他時的精彩表情啊。
快開場時,有一對小情侶急匆匆地走到了空着的座位前。他們小聲嘀咕,“我嘞個豆,還是第一排,剛才餐廳裡送票給我們的小姐姐真的人美心善啊。”
“她男朋友也有鼻子有眼的,嗯,還可以。”
張岙修輕咳一聲,這對小情侶才消停。他面色鐵青地看完了音樂劇。
回到家的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佚彩對他如此防備,他到底差在了哪裡。
難道時代變了,他這種濃顔系霸總已經不吃香了,女孩子們開始喜歡盛晗那種清湯寡水的類型了。
如果佚彩的好閨蜜,cp學家陶夭能聽見張岙修的心聲,絕對要大吼一聲:盛晗才不是什麼清湯寡水,他是淡顔系天菜、青春男大!
張岙修問管家,“有個叫盛晗的孩子,你認識嗎?”
“盛家的獨子,被保護得很好,完全是一張白紙。”
張岙修喃喃:“他是一張白紙,難道我以前是什麼流連花叢的浪子嗎?”
管家微笑,“當然不會,先生。五個月零三天後,将是您在人間打光棍的第30周年。”
“……大可不必這麼詳細。”張岙修扯開領帶,感覺自己要氣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