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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卷珠簾(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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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你怎麼來了?!”魏世宣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倉惶轉身朝他跑去。

魏瀾看他依舊一副無知孩童的模樣,氣得胡須直抖,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地:“跟你說了多少遍,朝堂之上叫職務!”他責怪地瞪了魏世宣一眼,進殿向朱懿拜道:“老臣參見陛下。”

“免禮。”朱懿輕掀衣袍坐下,面露關切道,“天寒地凍,魏相有事可派宮人傳話,何必親自前來呢?”

“家有不肖子,難得安穩日啊。”魏瀾撐着拄拐往前挪動幾步,深歎一口氣道,“陛下,老臣已時日無多,膝下隻有世宣一個兒子,雖是頑劣不堪,卻也是臣僅有的一點慰藉。”

“襄州與京城相距甚遠,世宣這一去,怕是餘生都沒法與臣相見了。”老人曲膝,搖搖晃晃就要跪下,“還望陛下開恩,準許犬子留在京城任職,也好為臣送終。”

魏瀾得到消息,匆忙裹了朝服踩上鞋靴,連紗帽都沒戴好就趕了過來。此時,幾縷花白的頭發正從他鬓邊漏出,于寒風中淩亂飄舞,直看得人心酸不已。

周圍同僚見到這一幕,不由都想起了家中老小,有幾位感性的,甚至當堂抹起了眼淚。

朱明熙聽到身後傳來的低語聲,眉頭一緊,正準備開口,就被陸承禮搶先說了一句:“宰相大人出門匆忙,連衣冠都未來得及理齊便出了門,足可見其愛子心切。如今聖旨尚未拟定,陛下可要再思忖一番?”

話音落下,朱懿驟然擡眼,意味深長地盯着右前方的秦瑞看了看。秦瑞感受到這股頗具威懾力的目光,整個人瞬間繃緊,竟在寒冬臘月出了一身的熱汗。

與此同時,大殿内起了一陣騷動。六部官員混迹朝堂多年,其中有不少人都受過魏瀾的拉攏和提攜,如今能借陸承禮這句話作台階下,便紛紛借機附和了起來。

冷風越吹越狂,白雪裹成一顆顆粉團,無力地随着風的動作搖擺旋轉,最後一窩蜂撲砸在石階上,撞出一陣輕微的“咚咚”聲。

輕盈的細雪混着争吵聲朝朱懿撲過來。他擡眼望向殿外的雪景,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片刻後,他清咳一聲止了滿堂的争論,沉聲道:“既如此,衆卿便好好論論。讓孤聽一聽,這樁侵地案,該如何處理為好。”

……

寂靜的雪夜,太平禦街空無一人,隻有街角的梅花簌簌攏了雪,映着湖影的碎光,輕輕搖動着。

梅林白雪的盡頭處,掩着一座低調精美的府邸——骠騎将軍府。

此時,門口的守衛正打着瞌睡,忽被一陣逼近的馬蹄聲驚醒,懵怔擡起頭來:隻見長街盡頭,楊崇丘一身戎裝,手持長鞭,駕着駿馬氣勢洶洶而來。

“大,大......”守衛站起身,還未說出個囫囵話,便被揚起的馬蹄吓得跌倒在地。楊崇丘一言不發将馬拽回,随後将缰繩塞到他手裡,推開門大踏步往正堂走去。

“老,老爺,大少爺回來了!”聲音穿堂而過,當楊琛放下茶盞的時候,塞外的風雪已到了眼前。他先是驚喜地擡頭看去,待看清楊崇丘面上難以掩飾的悲憤後,心裡一沉,又如往常一般冷下臉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父親,我......”

“等等。”楊琛狐疑地看了看他,對堂外站着的侍從招了招手,“你們都去外面守着,不準讓其他人進來。”

見到楊琛這樣的反應,楊崇丘雖未開口,心裡大概已知道了這一路不甘的答案。他面上的憤怒逐漸褪去,隻剩下漠然的麻木:“謝伯父一家是你害死的,對嗎?”

“誰跟你說這些話的!”楊琛雖有了準備,卻還是被這猝不及防的質問刺傷,氣急敗壞道。

“你就說是不是你幹的!”楊崇丘眼含熱淚,雙手骨節捏得咯咯作響,“謝家小妹慘死邊陲的文書早就到了你手裡,而你佯裝不知,甚至還派呂伯不逾千裡追殺沈維清,究竟是想幹什麼!”

“沈……”楊琛聽到這似曾相識的名字,逐漸想起了當年之事,愣怔道,“原來那人還活着。”

他透過楊崇丘堅如磐石般的身軀,看見了門外随風飛舞的飄雪,長歎一口氣說:“你任性了這麼多年,如今也該面對現實了。好好坐下,我與你說一說當年的事。”

原來當年武廣湖一别,楊琛順利參軍,并在因緣際會之下得到了魏瀾的賞識。起初魏瀾僅僅起了培養人才的心念,二人的關系也隻停在伯樂識馬這一層。

誰知有一日,楊崇丘随父前去魏府赴宴時,竟被魏琳琅一眼瞧上了。魏琳琅從小要什麼有什麼,對楊崇丘自然也是勢在必得,便對魏瀾說明了自己的心意。

自此之後,魏楊兩家的關系暗中拉近。

自己的兒子能得宰相千金青睐,楊琛自然是喜不自勝,早就把與謝棠定下的娃娃親忘到了九霄雲外。他本打算直接略過這門口頭親事,先讓楊崇丘與魏琳琅成婚再說。

不料沈維清的卷宗就在這時傳入了京城。

楊琛與魏瀾審查那卷文書時,一眼就認出了那角衣料,當場愣怔在了原地。魏瀾自是瞧出了他的失态,強行追問之下,不僅得知了謝楊兩家私下的婚約,還意外知曉謝棠的夫人林逢春,便是當年攔截齊天彪貨車、搶奪了秘藥梵花鈴的“半面豔鬼”。

林逢春見過梵花鈴,而謝佩蘭死在西域之事若被謝棠知曉,也定會一路追查,挖出魏瀾與外族勾結、拐賣幼女的罪行。

無論從楊琛還是魏瀾的角度看,謝家都非除不可。于是二人一合計,便以林逢春與曲臨江的“江湖恩怨”為起點,持無憂門為刀,樹清理江湖為旗,策劃了這一場以公濟私,正義凜然的剿匪案。

“所以說,君子堂是無辜的。他,他們……”楊崇丘心頭大震,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不住地喃喃道。

“你是大梁的将軍,替朝廷殺幾個不聽話的江湖人,有什麼好愧疚的?”楊琛說出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頓覺神清氣爽,氣定神閑地飲了一口茶,“你在戰場上殺的人還少嗎?這點定力都沒有?”

“這不一樣!”他怒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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