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楊府虧待她們了?”
對于此事,楊崇丘本就滿腹疑惑,胸中郁悶之氣無處發洩,此時更是被她的話氣了個倒仰:“你,你未免将我看得太低了些!”
他斜睨了秦覆一眼,不滿地放下杯子,悶悶道:“宸妃雖說家世顯赫又傾國傾城,但性格還是嬌縱,于後宅治理之事上更是一竅不通,當不了大家宅院的賢夫人。我雖相貌家世及不上她,卻為朝廷征戰沙場、舍身忘死,姑且算得上是戰功赫赫,怎麼就配不上她了?”
“至于紅玉,她估計是另有隐衷。但我不知為何,按她以往的性子,一向都是有話直言,這次卻支支吾吾什麼都不肯說。”楊崇丘沉思片刻,腦中突然靈光一現,狠狠地拍了拍大腿,驚愕道,“難不成她愛上陛下了?”
見他一臉呆愣的樣子,秦覆嫌棄地皺了皺眉,正想讓他别輕易動自己的腦子,卻又從最後那句話中聽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思索片刻後,她咂摸出了味來,眼睛一亮,興緻勃勃地問道:“她不愛陛下,為什麼要入後宮?”
“這......”楊崇丘被她說得一哽,複又沉默了下來。
“喂,我問你,”這樣的反應正中秦覆下懷,她湊到楊崇丘耳邊,頗為興奮地問了句,“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我!”楊崇丘明白了她的意思,先是下意識反駁,繼而又輕歎口氣,“我隻與她一人成過親,還有了孩子。除了她,我還能喜歡誰?”
“若你還喜歡,就帶兵闖進宮,将她搶回來不就行了?”秦覆了然一笑,從石凳底下掏出幾本書冊,拿到他眼前晃了晃,“喏,話本上都是這麼寫的。”
“你若想好了,我可以助你。”她狡黠一笑,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楊崇丘聞言,“噗”地一聲噴出了茶水,嗆得咳嗽起來:“你,你這人成天看的什麼破書!”
“就這些啊。”她正氣凜然地把書冊往桌上一扔,無辜道,“邊陲風平浪靜,近期又無戰事,我閑來無事看看話本怎麼了?”
楊崇丘皺眉低頭,翻來一看:《深宮秘辛》、《山居豔史》、《隔簾見影》、《尋花記》......本本皆是破舊不堪,外用粗紙包了好幾層,一看就是民間手手相傳的禁書。
“這都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本子!”他嚴肅地擦幹下巴,劍眉豎起,正色道,“她現在是陛下的妃子,我身為下臣,當是克己複禮,怎可能與她再生糾葛?”
見他一臉驚怒,秦覆自讨沒趣地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開個玩笑嘛,你這樣不解風情的人,她離了你才是正常。你這輩子就别想了......”
“你說什麼呢?”
“沒,沒什麼。楊大将軍君子之風,在下望塵莫及。”
正當楊崇丘準備好好教育她一番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緊接着,那在外守着的仆役被一拳擊飛,直直滑摔到了二人腳底。
“什麼人膽敢在将軍府撒野!”秦覆見狀,臉色登時一變,提槍躍起,三兩步就沖出了院外。
隻見大門口站着兩撥人:左邊站着一高一矮兩人,身着戎裝铠甲,是她今早派往城外巡邏的士兵。右邊站着一位異域打扮的少年,左手攔着一個老人和一個姑娘,身後還跟了一個青年人。
那少年滿臉怒容,手裡拿了一條朱紅的鞭子,一看就是剛動過手。
秦覆皺了皺眉,上前走了三步,問道:“怎麼了?”
兩人一見到秦覆,吓得雙腿一軟,險些跪了下去。那高個兒鼓起勇氣,帶着一臉“果真完蛋了”的神情,對秦覆磕巴道:“秦,秦将軍,我們......”
“我操練時怎麼說的!”還未等他結巴完,秦覆面色一沉,呵斥道,“一個兵!支支吾吾連話都說不利索,成何體統?”
“體統?”賀蘭緒冷笑一聲,将傷腿的老人和被扯了衣服的姑娘拉到身前,往秦覆面前一推,“他們兩個,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還毆打前來勸解的老人,滿嘴惡言、大打出手。”
“這就是大梁駐軍的風範嗎?”
秦覆沒想到二人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如此放肆,霎時氣得臉色鐵青,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怒喝道:“給我過來!”
那兩人素知秦覆的軍紀,如今見她大發雷霆,吓得拔腿就跑。不料還未跑出幾步,便被賀蘭緒拿地上的粗繩‘唰唰’捆了,兩鞭子抽到了秦覆面前。
秦覆忍着氣,走近賀蘭緒四人,俯身拱手行了一禮:“今日是我治軍不當,讓二位受委屈了。”
“多謝二位俠士出手相助。”
說罷,她扣緊捆了士兵的粗繩,拖着那兩人就進了将軍府。
一旁的楊崇丘皺着眉頭看完了全程,最後卻沒跟着秦覆進府,而是徑直走到了賀蘭緒面前,撈起他腰間的玉佩問道:“雁雁的玉佩怎麼在你這兒?”
“什麼雁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