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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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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紅的眼眶藏着世界上最小的海,卻得不到愛人的垂憐。

顔祈目光低垂不語,半明半晦的光線落到他高挺的眉骨,隐住了些許神色,可任他如何躲避,已經蓄積好的情緒還是頃刻間墜落。

這樣的情景讓他難堪,在一個冷情的人面前,眼淚是那樣無用,自揭傷疤不過是将痛楚一一複習,刻骨銘心地提醒近在咫尺的事實。

雪花默然,萬物寂靜,他的狼狽在夏桉面前像一出拙劣的笑話。

夏桉的視線沒有避開,如同暗夜裡準備捕殺的野獸,清寂中眸光愈發濃稠,往他傷口狠狠刺去:“為什麼要哭?”

顔祈滞哽幾秒,像衣衫褴褛的人突然被丢進一道白光裡,下意識别開臉否認:“沒有......”

許安安又一次拯救了他,小孩剛醒來雙頰還透着不自然的紅暈,夏桉家暖氣開的足,但也怕他在沙發上剛剛睡過去的這一小會着涼。

冬天易感風寒,夏桉彎腰從茶幾的抽屜下面拿出電子體溫計給他測量,還好,沒有任何異常。

“小姨,我餓了,我想吃蛋糕。”許安安摸摸自己的肚子,心裡早就想好了吃什麼。

夏桉撥開他壓在臉上的頭發,沒有阻止:“去吧。”

許安安輕車熟路地從冷凍層拿出一個四寸芒果慕斯放在桌上解凍,晚飯吃的很少,被大雪天困在房子裡的時間總是貧乏,能做的事情不過就是那麼幾件。

雪沒停,顔祈不用擔心自己今晚會被趕走。

夏桉一貫恪守承諾,從不被情緒所困。

電視裡播着許安安最喜歡看的動畫片,一群說着外語的小粉豬在泥潭裡跳來跳去,叽叽喳喳聽的夏桉又開始頭疼,但時間還早,她禮貌性地對顔祈傳達待會等許安安吃完蛋糕就帶他去刷牙睡覺的請求。

“小姨,我不要和他睡了,他總是在夢裡叫我的名字。”許安安把芒果慕斯吃的嘴角旁邊都是,也不忘擡頭告狀。

學着顔祈的樣子說:“安安,安安的,好吓人.......”

他把嘴裡的芒果吞下去,肉嘟嘟的小臉好奇地回望顔祈,詢問道:“你為什麼要叫我名字啊,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面嗎?你夢見我了?”

顔祈四肢僵麻,不敢去看夏桉的臉色,他那點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就這樣被赤裸裸的揭開,說好了不會讓她為難,可他的存在一直在承擔這個角色。

他真的沒有其他意思隻想和夏桉做朋友嗎,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個詞永不會成為他們關系的代稱。

但成長的代價注定慘痛。

珍珠是顔祈未曾了解的夏桉。

顔祈不是平南,但顔祈也不再是那個高傲自矜的顔祈。

他漆深的眼睫動了動,有點無措地又說了一句對不起,沒有指名點姓。

許安安顯然是更坦然的那一個,寬容的小孩遞下台階:“那好吧,我原諒你。”

幸好,還有一個“anan”願意原諒他的失态。

直到夏桉關上房門,顔祈的頭仍然埋得很低很低,那些乖戾執拗造成的鈍痛已經伴随着生長附骨深髓。

窗外隻有雪花簌簌落下的風聲,夜晚的寒風把雪刮到窗棂上,又吹進夏桉的夢裡。

她最近總會夢到很多小時候的事情,父母的輪廓已經有些模糊不清,像錄像帶裡的舊時光一點一點褪色,來不及學會的曲調,典雅三角鋼琴旁矗立的木架畫闆,紗綢随着輕漫的光線翩跹。

但構成她彷徨童年的不止這些。

夏桉總會想起那個被丢在地上的兔子玩偶,它額頭抵在地毯上,要和那些繁複的花紋對視一整夜,狂亂的風好像一開始還帶着沾灰的雨落在那裡。

後來顔祈開始讓她做選擇,他倨傲占據那張床的大部分位置,擡着下巴跟她說:“丢下去。”

“夏桉,自己丢下去。”

跟着兔子一起被丢下去的,還有夏桉的靈魂。

她的靈魂有沾到那些濕冷的雨水嗎?

夏桉已經記不清,顔祈把玩偶恢複的太完美,無數次的撇棄在它身上看不到半點蹤迹。

小兔子還是小兔子,夏桉還是夏桉。

她的夢隻能做到這裡,夏桉每次夢到過去都會強制自己蘇醒,她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晦暗的床底、布滿灰塵的雜物間,還有冷的刺骨的噴泉。

夏桉睜開眼,腦子裡仍是一片眩暈,窗外無光,她垂目在床上坐了很久,起身打開卧室的門。

顔祈望向她的身影有片刻怔忡,随即垂下目光,昏暗暗的客廳裡,隻有夏桉的身後還帶着暖黃的燈光。

夏桉愣了愣,不知道他在那裡坐了多久,想說話但喉嚨幹涸,走到冰箱面前打開,明亮幹淨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

她拿過一瓶蘇打水擰開,突然在背後聽到顔祈的聲音:“這麼晚還是不要喝冰的比較好。”

冰水将熱騰的五髒六腑涼透,夏桉隻字不聞,如今顔祈已經沒有管束她的能力。

一口氣喝了大半,夏桉臉上升騰的熱意才稍稍降息,她握緊水瓶把冰箱門關上,轉身無事發生般問道:“你怎麼不睡覺?”

顔祈:“......他總是搶我被子。”

這個理由不可信,一個五歲的小孩能有多大的力氣,夏桉卻順着他的話:“我還是把他抱回我的房間算了。”

“不用,我......等會兒就進去。”

夏桉嗯了一聲沒再多說,她起步往房間裡走。

顔祈坐在原地蓦然叫住她,聲音隐隐有些發抖。

夏桉沒回頭去看,她隻是靜默的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問題。

他輕聲說:“你的門怎麼回事?”

那扇被暴力拆卸過的門,門框處撞擊脫落的裂痕依舊清晰可見,該有鎖的地方隻留下幾個洞眼,透着無盡的黑暗。

掌心透骨的冷意讓夏桉避免沉浸在過去的情緒裡,她好像聽到了外面的風雪聲,漂亮而空洞的眼睛望着前方,如夢裡一般陰寒。

“我自己拆的。”

......

“回去睡吧。”那是夏桉對顔祈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的離去無聲無息,卻第一次遵守和夏桉的承諾。

風雪停了。

-

夏桉兩天後把許安安送回了家。

許琳讓她留下來吃飯,說自己去海島度假帶了很多東西回來。

梭子蟹在水池裡咕咕吐着水泡,許琳折騰了會兒不敢下手,打電話準備叫Leo回來收拾,夏桉戴上手套拿過剪刀,面不改色地剪鳍去腮。

“你還會這些?”這着實讓許琳有點意外。

在許琳的心裡,夏桉還是小時候那個住在華麗宅院裡的小姑娘,這種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去做,但她的操作太得心應手,長睫不眨地将螃蟹剪成兩半。

夏桉手下動作不變,輕輕嗯了聲。

嘩嘩流動的水聲蓋住客廳動畫裡的稚語,許琳站在旁邊靜靜看着她,斟酌開口:“許安安跟我說,在你家看到了一個帥哥,你戀愛了?”

“沒有。”夏桉掰開一個新的蟹殼,淡淡道:“就是一個以前認識的人。”

“顔祈......是嗎?”

“......嗯。”

許琳換到另一邊,将她收拾好的螃蟹沾上澱粉。

窗外厚雪堆積,光線比平日更加明亮。

許琳看到遠處有小孩在打雪仗,年輕鮮活的身影追逐着,笑聲琅琅,她回頭朝客廳望了一眼,想起許安安的時候勾唇笑了一下。

“既然來了,要不你哪天把他一起帶過來吃飯,我看許安安挺喜歡他的。”

“不會來了。”夏桉不動聲色收回視線,這樣回道。

許琳笑了笑,沒有明白她的意思:“這次不行就下次,反正日後總有機會。”

異國他鄉遇見故人已是不易,更何況是年少記憶裡最油墨重彩的一筆,許琳面對夏桉總會想起自己的年少辰光,對時間的瞬息感慨道:“算起來,那還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媽就是個老實的廚師,我一直想出國又總怕會給她造成負擔,還是因為老師給我介紹了這份工作,才攢出一筆錢來。”

“他家人不錯,給的工資高還事少,其實我還挺感激的。”

許琳說着忍不住笑,記憶裡那些往事時至今日想起依舊有趣,“那個時候我看工資那麼高,他母親又特意找了我談話,我還以為自己要教的是個像電視劇裡那樣頑劣的小少爺,上第一節課的時候準備了半天,進門前都做好了會有一盆水從天而降倒在我的頭上,想着大不了忍一忍,我那個時候太想要錢了,覺得不管怎麼樣都要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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