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這次出船并沒有很久,不過多時又回到了藍月島上。
二妞滿心歡喜跑到冷飲店,拎在手上的籠子往桌子上一放,兩隻雪白可愛的小兔縮縮小手,好奇地張望着這個陌生的世界。
“是不是特别可愛,春山哥特意買給我,這隻大點的叫大白,小的叫小白,很好認吧。”
确實很好認,取的名字也這麼直白。
二妞說完扭扭捏捏道出今天來的目的:“你能不能讓淑華奶奶把那些不要的菜葉子都送給我,這兩個小家夥太貪吃了,我家裡種的那點根本就不夠。”
不同于島上其他人家都有在靠捕魚維持生活,王淑華獨自一人種着島上最大一片菜地,菜品種類也是最豐富的,海島常年氣溫高,她的蔬菜地裡就沒停過,一茬一茬的發芽開花。
珍珠摸了摸小兔白色絨毛笑道:“當然可以,你直接跟奶奶說就好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地裡的紅薯、胡蘿蔔、西紅柿基本全熟了,王家又沒有冰箱,好多東西怕放久了壞,經常吃不完就會讓路過的人拿點回去,更何況是這種根本就不能吃的葉子。
“這不是不好意思嘛。”二妞放低聲音,“聽說前天淑華奶奶暈倒了,她真沒事吧。”
島上就這麼點大,哪家有點風吹草動誰不知道,更何況那天平南跟逃命似的飛跑,島上好多人都看到了,二妞也去家裡看過,王淑華看起來并沒有變化,除了那天摔倒磕着手青了一塊,跟沒事人一樣。
珍珠:“沒事,陳醫生說她就是一下子太緊張了,血壓沒跟上。”
“在家裡有什麼好緊張的,淑華奶奶也真是。”二妞繪聲繪色道:“你是沒看到平南那天那個樣子,我感覺他都能去參加奧運會了,說不定還可以得獎。”
珍珠眼皮顫了一下,原來他真的是一路狂奔過去的,怪不得回來的時候臉都是白的。
二妞說的起興,手肘推了一下珍珠的胳膊:“我看他不僅可以去跑步,還能去參加男子遊泳。”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二妞神神秘秘道:“我看他最近總在沙灘那邊潛水,那架勢跟要參加運動會一樣,早上經過的時候他就那,下午回去的時候他還在那。”
“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過。”
二妞的聲更低了,湊到珍珠耳邊由衷道:“你可看好了,怕不是準備遊到陸地上去。”
“其實我一開始是覺得他看起來挺沒用的,不過人倒也不壞,感覺比起曲盛強點,你要是喜歡可得抓住了。”
“雖然他肯定比不上小北哥,但是小北哥他以後一定是住在外面的,我聽春山哥說,他前幾天在海上碰見阿财叔了,說阿财叔等這趟船賣完就給曲北湊齊首付了,這不是到現在都沒回來,我看他八成是直接去了江州。”二妞語氣全然是真心在為她考慮。
二妞是不喜歡平南那種清瘦類型,但也奇怪,珍珠那張不施粉黛卻依舊清冷漂亮的臉,在平南身邊看起來就是比在曲盛身邊感覺對味,連曲北都要稍遜一籌,她覺得是這兩個人都挑食的原因,吃飯跟貓似的。
珍珠不知道她是哪裡誤會了,竟以為她拒絕曲盛是為了曲北。
這兩個人是堂兄弟,她犯不着隻盯着這一根藤的兩個瓜。
平南也不會真傻到想要靠力氣遊到岸上,在這之前他本來有無數次更好的機會,但他為什麼要跑到海裡去遊泳,珍珠還真不知道。
二妞言已至此,看她沉思的模樣覺得該說的也都說了,剩下的都看珍珠自己的選擇,沒過一會兒,又說起了春山在岸上的趣事,說明天會帶她出去玩,問珍珠有沒有想要東西幫她捎回來。
珍珠不禁問道:“你們每次都這樣折返,就沒有想過住在岸上?”
藍月島除了魚蝦不缺,剩下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稀缺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王淑華那樣低物欲,特别是在經濟發展迅速的今天,外面有太多的誘惑。
春山往返一趟不知道要耗多少油,附近港口也可以直接停船,又都是年輕人對新鮮的事物好奇,住在岸上顯然是比藍月島方便。
二妞扯了下嘴角,話裡有掩飾不了的失落:“住岸上哪有家裡好,再說了,外面的人都很勢利,覺得我們就是鄉下人。”
她忘不了自己拿起那些漂亮衣服時,老闆眼裡露出的鄙夷,沒好氣道:“我才不要去受這個氣,藍月島比外面好一萬倍。”
“不說這個了,說起來就來氣。”她揮揮手驅散話題,又聊起祭海節将近,她準備跟春山把窗戶紙戳破的事,恨不得明天就開始。
“到時候我們會在島上那棵最大的榕樹下系福帶,也不知道他會寫什麼?”
珍珠低頭逗着兔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正打算調侃她兩句,頭頂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好,麻煩給我三杯那個椰椰椰椰椰子茶,要多一點冰塊。”男人說的燙嘴,但又覺得剩下那些飲品的名字更難以說出口。
珍珠擡起頭,終于看到阿财叔嘴裡說的那些穿着黑西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