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渙:“這個攝像頭,對着的是我們家吧。”
搬離半山小别墅前,姜渙和藍煙在房内房外布設了好些個攝像頭,以确保若有“來客”,能全方位無死角地拍到他們,沒想到過程中意外逮到個偷窺者。
他們選中了同一棵樹。
兩分鐘前,姜渙站在家門口,往右前方指了指,“那兒看着很合适,位置合适,高度也合适,應該可以拍到門口,還有門前的路,如果他們開車來,還能拍到車牌号。”此時她還是很滿意的,誇贊了句那樹長得真不錯,像個護衛似的守護着她們家。
不曾想湊近一看,竟被某個秘密訪客搶占了位置。
姜渙被氣笑了,甚至牽連到了這棵樹,态度急轉直下,越看越覺得,它長得不太正派,從樹幹到樹葉都透着股猥瑣,尤其是樹皮上那兩道細長疤痕,組在一起像極了一雙眼,讓她聯想到一部名為《熔爐》的電影,其中有個男人趴在廁所隔闆上偷窺女孩,姜渙想到了他的眼睛。
得找個時間把它移栽到别處去,姜渙這麼想着。
藍煙卻有些興奮,她找到攝像頭開關,将它給關了,然後道:“把它綁在這兒的人,一定也被它拍到了。”
姜渙見她如此反應,心中猜到幾分,微挑眉問道:“我們還能看到不成?”
藍煙點頭,“我看過新聞,有人會在網上兜售攝像頭破解軟件,隻要破解了,應該就能看到之前的錄像,我可以去試着買一個。”
居然還有這種玩意兒?
沒有買的需求,就沒有人賣,姜渙很好奇,“買這個的,都用來做些什麼?總不至于那麼多人都跟我們一樣,都被誰給監視了?”
藍煙回答:“嗯……多半是用來偷窺别人的,破解别人家裡安裝的攝像頭,窺視别人的生活,尤其是……卧室裡的生活,總之,不會是什麼正經目的,不太合法的。”說着聲音都小了,臉還紅了幾分。
姜渙樂了:“在說别人,怎麼一副你自己做了壞事的樣子?”
藍煙道:“那,真要買的話,可不就是被賣家當成那種變态了嗎?”
姜渙:“是嗎?我看是被他們當成财神爺吧。”
藍煙皺起了眉:“他們眼裡的财神爺,那就是變态啊。”
姜渙笑道:“行,那我去買呗。”
不知怎的,她說完便也覺得不太舒服,像是染上了髒東西,也變了臉色,皺起了眉。
藍煙忍着笑,指了下她的臉,“姜渙,你也臉紅了。”
姜渙:“……”
确實不自覺會覺着自己做了錯事,特别見不得人的那種,太害臊了。
姜渙正色道:“你可不許那麼想我。”
藍煙仍在笑,但立時乖巧點頭,“絕對不會。”
她們上手把這個“鸠占鵲巢”的攝像頭給拆了,然後綁上了自己的,之後簡單收拾些行李,便在當晚搬去了酒店。
***
那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兩天過去,連隻鳥都沒靠近過她們家,更别提什麼鲛人。
隻有被破解的攝像頭回放裡,出現了一位陌生女人。姜渙和藍煙都敏感得很,隻看一眼便認為她的氣質不太像人類,待回放裡出現她的面部特寫時,就更加确定了——她的瞳色也是淡淡的冰藍,和姜渙一樣。
十有八九就是那個騙子,不過……
“真是奇怪,就為了看我們搬沒搬走,至于裝個監控嗎?而且還是幾天前裝的。”姜渙疑惑道。
藍煙想了想,“或許讓我們搬走,是突然才有的目的,因為……突然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倆都想到了人類的窒息死亡事件。時間對得上,通電話時,那騙子還主動把話題引到了這件事上,不知是要套姜渙的話,還是刻意引導些什麼。
但誰也沒說出來。
姜渙岔了開來:“我大概有法子可以找到她。她看上去一副還沒在人堆裡待多久的樣子,身上那股海裡來的氣息,斂都斂不住,一定還沒上岸多久,但這麼快就知道我住在哪兒,連你的信息都掌握了,就算不是她,她也一定認識監視我的那位,或者那幾位……既然把我當作探路石,就一定會走我走過的路,那樣才最方便,最穩妥。”
姜渙蓦地意識到,她内心深處似乎相信了那句話:她已經擺脫監視了。否則不會毫無顧忌地在這兒說如何反将他們一軍。
那當然是好事,但隻要有一點偏差,就會是噩夢了。
藍煙沒有制止之意,所以,她也相信了。
她們都相信了,隻是誰都沒說出來。因為說出來就避不開另一個問題:什麼時候起開始擺脫的?那個故事誕生前,還是之後?
姜渙心中歎口氣,接着說下去:“比如,僞造一個經得起查證的身份。”
***
姜渙說的法子,便是去找之前幫她僞造身份的人。
不過怎麼換了個人?
一間位于小巷深處的老房子,一年前姜渙來這兒時,它的主人分明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今天再來,居然換成了個三十出頭的不胖也不瘦的男人,戴着複古的圓形小框墨鏡,帶根鍊子的那種,很是花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