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因為什麼,不都已經通過那些死去之人告訴我們了嗎?因為我們蔑視海洋,肆意虐奪,傷害了它,如果繼續下去,所有人都将走向這個結局!”
“所以操縱者偏向海洋?”
“是維持正義吧,再不偏向海洋,費心搭建的世界很快就要被人類給毀了!”
“他們正在給地球殺毒呢,自古以來,人類走到哪兒,哪兒的物種數量就大幅減少,說一句地球毒瘤不為過了。”
“挺好的,毀滅吧,不想當牛馬了,大家都是NPC,憑什麼我要做牛馬?從這一刻起直接躺平等死(/≥▽≤)/”
……
官方組織出來穩定人心,相繼發布聲明稱數百名死者極有可能被卷入了自殺誘導組織中,這是一場經過周密設計的謀殺,呼籲大家提高警惕,切勿輕信非官方解釋,注意自身安全,以免深陷其中。
與此同時,“海洋重要性科普活動”“修複海陸關系運動”席卷全球。
有人是為了自救,因為他們依舊相信“遊戲世界論”,相信“地球殺毒”這一說,認為隻要這麼做,就會被操縱者歸類于“罪不至死”的那一批人類,就能逃脫窒息命運。
有人是為了借機宣傳海洋保護,他們在這條路上踽踽獨行許久,如今終于找到個讓全世界注目于此的機會。
有人既不信,也不在意海洋保護,他們為籠絡人心,迎合趨勢,隻做表面功夫。
但不管怎麼樣,海洋終于被在意了,這個在地球上活了數十億年的龐然大物,終于被僅有百萬歲數的人類在意了。
***
和襲明通完電話的第二天,魚歌就按她描述的大體線路和房屋特征,找到了那棟半山小别墅,又在可以看見别墅門口的方位,尋了棵合适的樹,在其上裝了個攝像頭。
隻是兩天過去,那扇門始終緊緊閉着,若不是裡頭有光亮,魚歌都要以為已經人去樓空了。
但不空的樓裡住着的,也未必就是她們想找的那位。
“明,你說她們會不會已經把房子轉賣給别人了?”魚歌趴在酒店床上,原本隻是在安靜看着手機屏幕裡的襲明忙她的事,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便開口問道。
襲明已經能夠熟練地使用電腦,她停下雙手在鍵盤上的動作,看向支在一旁的手機,點了點頭,“确實很有可能,畢竟她已經發覺自己受到了監視,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斷了我和她之間的這個聯系,說不準現在早改名換姓,跑到千裡之外去了。”
魚歌見她一臉淡定,“啊,那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呀?如果找不到她,我們想做的事不就又回到了原點嗎?”
除了姜渙,那批上岸的鲛人均是一次都沒成功過,最多在岸上待了半年就經受不住,重新回到了海裡。
姜渙是最後的希望了。
襲明回答:“怕什麼?如果找不到她,我就讓她自己來找我。她是人類世界的外來客,她可以随時改名換姓,換座城市,徹底隐入人群中,但她喜歡的那個人類女孩卻跑不了。”
“你看。”
襲明拿過手機,将鏡頭對向電腦,魚歌看到了一張女孩的照片和大段文字,其中有那女孩的個人信息,她叫藍煙,也有她家人的信息。
襲明說:“就算她也換了個身份,也沒理由帶着她家人一起換。”
魚歌看得一愣,随即驚歎道:“明,你是怎麼查到這些的?”
襲明解釋道:“之前透過姜渙的眼睛,我看過那女孩的身份證,然後,花錢找人買這些便是。”
魚歌又問:“可你都還不确定她們搬走了沒,怎麼就開始做這些了?”
襲明頓了半晌才回答:“因為我希望她們搬走了。”
這句話說得很不襲明,魚歌從沒聽過她這麼迷惘的語氣。
襲明又隔了很久才接着說道:“……如果她們沒搬走,就說明,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再受監視了——脫離了監視,才需要在别人找上門前盡快搬走,時刻受人監視的話,在哪兒不是都一樣嗎?”
魚歌好像懂了,“也就是說,沒搬走的話,就表示她很有可能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那我們就更找不到緣由了。”
襲明:“不止是這樣,最近人類都在談論的那件事,你問過我,是不是我做的,我當時說不是,這種程度,這麼大的規模,我無法做到,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其實我心裡隐約有個答案,如果她什麼都不清楚的話,就很有可能和她有關。”
“因為那條路,她不可能走得清楚……我也走不清。”
“那一切就失控了,将完全超出我的預期。魚歌,我或許選了條錯誤的路。”
襲明忽然笑了笑,“不,從一開始就不是我選的,也從沒給過我選擇的機會,我像是生來就為了驗證笑話。”
魚歌愈發聽不懂了,襲明有很多事,也沒跟她說過,隻自己藏着,好像很辛苦的樣子。
“明,我現在去找你好不好?我會做好僞裝,不被蔣風發現、不被酒店監控拍到臉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