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煙又繼續絮叨起來,說起了她為何提出想要醉酒,姜渙對此哭笑不得,“裝作斷片,你也太高看自己的酒量了。”
“我的酒量不好嗎?”藍煙不滿道。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醉嗎?”
藍煙又做出了思考的模樣,好一陣才回答:“我根本沒醉。”說得十分認真。
姜渙不語,隻是好笑地搖着頭。
藍煙開始為她自己辯護:“醉鬼是會認錯人的,可是我能認得你,你是姜渙。”
誰說的認錯人才算是喝醉了?
姜渙一邊在心裡反駁,一邊點着頭,“好,這算是你沒醉的證明之一,還有嗎?”她想聽聽還能有多牽強,等明天某人酒醒了,拿來笑話她,想到這兒姜渙悄悄打開了手機錄音。
藍煙想了想,說:“喝醉的時候,最多隻能記得最近半年發生的事……”
誰說的?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姜渙極力忍住笑,怕打斷了藍煙此時神奇的腦回路。
“但我還能記起一年前,我和你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候,是我找你要的聯系方式,一開始你拒絕了,但後來又同意了。”
是,是這樣。
不可避免地,姜渙想起了她那時候的自作多情,抱怨道:“但你也沒聯系我啊。”
“那時候我害怕。”
“怕我還要我的聯系方式?”
“我沒有怕你。”
“那在怕些什麼?”
“因為我發現,我大概是喜歡上你了。”
哐一聲,正在兢兢業業錄着音的手機掉落在了地上,與它的墜落相反的是,姜渙今晚的情緒不知第幾次攀到了高峰。她根本顧不上手中拿的任何東西了。
“你說什麼?”
“我說,從第一次見面,我就開始喜歡你了。”
“是……哪種喜歡?”
“哪種?喜歡有很多種嗎?我不知道啊,我隻知道,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沒有變過,都……很想親你。”說到最後藍煙癡癡笑了起來。
真的是一樣的,真的是一樣的。
姜渙也笑了起來,原來幾個月前,她在深夜所糾結的那個問題,答案真的是,她們倆是一樣的,都是想要親對方的那種喜歡,原來藍煙竟然那麼早就喜歡了她。
姜渙在這邊開心着,藍煙卻又毫無預兆地奔向了新話題,并且越來越無厘頭,“姜渙,你叫什麼名字?”
“……你說呢?”
“我不知道。”
“……好,那我現在跟你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姜渙,記住了嗎?”
她這麼耐心地回答着,藍煙卻遞給她一個眼神,其中意味顯而易見,是在嫌她理解能力差,或者再解讀得直白點,在嫌她蠢,“我說的不是這個名字,我想知道的是,在你上岸之前你叫什麼?用你們鲛人的語言。”
分明就是你自己提問時沒說清楚。
姜渙很想這麼為她的理解能力和智商辯駁,但最終還是默默收下這份嫌棄,把話給咽回去了。沒辦法,誰讓人家喝醉了,誰讓人家提前要了豁免權?
于是她隻回答:“那個啊,你聽不懂的。”
她覺得這天已經越來越聊不下去了,再往後,邏輯都要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還是趕緊哄人睡覺吧。
藍煙卻見招拆招似的提出:“那你可以現在教我,你教了我,我就能聽懂了。”
姜渙嘗試掐滅這個想法:“那太難了,你一時半會兒是學不會的,我以後再教你,好嗎?現在就先睡覺吧。”
但藍煙簡直是油鹽不進,“我不信我有那麼笨。”然後就開始列舉她從小到大學各種東西學得有多快,讀小學時還跳級了。
姜渙頭疼得要命,她已經無計可施。
看藍煙精力十足,不停輸出着,她隻想讓她徹底安靜下來,這一晚上下來,她快累死了。
最後,不知是從哪兒來的念頭,也許是被調戲了一晚上,她多少想讨一些回來,于是她夾帶私念,采取了最簡單粗暴的一種方式。
她吻上了藍煙的唇。
不過淺淺一下,居然格外有用,藍煙立時安靜了。
姜渙告訴她:“就是這樣,鲛人就是這麼溝通的,你學會了嗎?聽懂我剛才在說些什麼了嗎?”
醉酒後的藍煙難得乖順地搖了搖頭。
很好。
姜渙開始亂編:“我在說,藍煙,我想走進你的全世界,你應該也是歡迎我的吧?”
藍煙這次重重點了點頭。
姜渙:“那,我現在想去你的夢裡看看,可以嗎?”
藍煙再次點點頭,然後很上道地說:“那我現在就去做夢,我要閉眼睡覺了。”
終于哄好了,姜渙已經筋疲力盡到立馬就能睡着。
“但是……”
豈料藍煙又來了個轉折,姜渙又緊張起來:“但是什麼?”
藍煙:“你要怎麼來夢裡找我呢?”
姜渙:“額,這個……”
這她編不出來了,她的大腦已經快強制關機了。
“我知道了!”藍煙激動地拍拍身邊的空位,對姜渙做出邀請,“你睡在我旁邊,一定就可以來我的夢裡了。”
隻是睡在一張床上,什麼也不做,應該不算太冒犯。
姜渙這麼勸服自己,然後欣然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