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能分清的時候。
到了中午,藍煙仍舊難受得厲害,在姜渙的強硬要求下,她們去了趟醫院。做了各項檢查後,醫生開了個葡萄糖□□注射液。
輸液要花四五個小時,才起了個頭,藍煙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周邊人來人往,并不清淨,姜渙早就備好了耳機,将它輕扣在藍煙腦袋上,然後挑選了一首舒緩的歌曲。
這耳機戴上的時間也是湊巧,沒過半分鐘輸液室裡就響起了小孩的哭聲。
姜渙看向聲音源頭,那是個正在輸液的小孩,不知生了什麼病,也不知她為何哭。家長着急忙慌地喊來了護士,姜渙因為好奇多看了幾眼,見那護士在輸液的設備上鼓搗了幾下,沒一會兒小孩的哭聲就變小了。
姜渙對這個世界的求知欲很強,反正無事可做,便上網查了查,很快她知道了其中門道,猜測方才那護士是将輸液的速度調慢了些,太快的話會疼的。
啊,會疼。
姜渙想到了藍煙,她看看與藍煙的手背相連的那袋液體,滴落速度好像不算慢?再看看藍煙的表情,看來看去總覺得在皺眉似的,于是她也把護士給請來了。
“這個,也能調慢一些嗎?”
護士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姜渙回答:“我覺得她疼。”
護士笑了:“看着不像啊,她這不是睡得挺好嗎?”
睡挺好?姜渙看向藍煙,想知道護士從哪兒得出的這個判斷,結果一扭頭就看見藍煙在睡夢中微微笑着。
好吧,是她多慮了。
“不過,”護士又說,“确實很多人在輸□□時是會疼的,像你朋友這樣……睡得這麼好的,也并不多見。”
護士離開後,姜渙盯着藍煙的笑盯了許久,她發現她居然生出了點莫名的驕傲,深度分析其中緣由,嗯……更莫名了,居然是因為覺得自己家的比别人家的更厲害,在這種微不足道的事上,甚至還暗暗和剛才那個哭得很大聲的孩子做了比較。
但是确實厲害啊,姜渙這麼想着,腦中突然有了新對比,輕聲歎道:“這時候倒是挺讓人省心的。”
不像昨晚,把她折騰得夠嗆。
“那種馊主意,虧你想得出來。”盡管藍煙聽不見,姜渙還是控訴道。
昨晚,聽到藍煙想要喝醉的訴求後,姜渙便想着,那就省點事,直接選個度數稍高的酒好了,反正藍煙在意的是結果,一步到位最好不過,于是她按照對藍煙酒量的評估,開了瓶足以讓其一杯倒的那種。
誰知道一下沒看住,誰知道藍煙如此心急,誰知道她半點不看瓶身上的度數,就去趟衛生間的功夫,姜渙回來已看見酒瓶空了一半。
然後便是讓她手足無措,過得相當煎熬的一晚——
把走不了直線的藍煙安置在床上後,姜渙便準備去取些被褥,今晚就在藍煙的房裡打地鋪,方便照顧她,可還沒邁出步子,就被藍煙扯住了衣袖。
她眨着眼,神秘兮兮地說:“姜渙,我有一個秘密想告訴你。”
“什麼?”
“是個秘密。”
“嗯,我知道,你說吧。”
“是秘密的話,你得湊近點,我才能跟你說。”
這裡又沒别人,姜渙在心裡吐槽,但是沒辦法,喝醉的人最大,她俯下了身子,藍煙卻仍嫌不夠近,一直讓她再近點再近點,最後姜渙隻好把耳朵湊到她唇邊。
“這下可以說了吧?”
話音剛落,姜渙聽見藍煙應了一聲嗯,再然後就是,她的臉頰被一股溫熱貼上。
藍煙親了她。
姜渙整個人定格住,包括她的思緒。
半晌後她才回過神,但心髒卻依然狂跳着。她舔了舔自己的唇,如果藍煙此時是清醒的,她也很想對她做些什麼。
這人可真會選時間。
努力克制之時,姜渙的袖子又被扯了下。
“我想喝水。”
讓她的心躁動起來的始作俑者竟這麼快轉移了注意力,姜渙歎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好,你在這兒乖乖躺着,我這就去給你倒水。”
五分鐘後,姜渙端着杯水回來,意外卻又不那麼意外地發現,床上已經沒了人影。
該有人的地方沒有,不該有的倒是有了——此時,浴室裡傳來淋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