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子是女子,在他們的眼中,女子身來便是他們男子的附庸。
即便再強大,那也改變不了她們的命運。
“當年我就不該救你。”
“我應該讓你被長老活活打死。”南歌子說着,腦海中出現了當年南少爺闖萃酒堂被堂中長老揪着要罰時,是她站出來幫南少爺解的圍。
可她并沒有得到弟弟的感恩,反而得到了弟弟的倒打一耙,她跪在漫天大雪裡,凍得隻顫抖,隻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弟弟和母親在暖爐前。
也是那一次,南歌子知道,在母親的眼中,性别比真相更重要,不管她做成什麼樣,母親都不會正眼看她一次。
哪怕是一次。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南歌子的眸底沒有情緒,她簡單的陳述着,因為她的那些情緒早就歲月裡消磨,“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在乎旁人如何評價我,所以你做這些根本沒有用。”南歌子說着,她驅動靈力将南少爺舉起來。
被舉起來的南少爺才漸漸露出恐懼的神色,他的聲音是顫抖的,開口道:“南歌子,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南歌子當即反駁了南少爺的話,時至今日她沒有什麼不敢的。
因為南歌子知道,但凡她膽小一份,她早就死透透了。
她能夠走到今天,不僅是因為她的努力,她的天賦,更是因為她的膽量。
她敢撼動天地的膽量。
她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告訴那些将女子當做附庸,将愛作為籌碼,将唯利是圖沒有良心當做理所應當的人。
錯的是他們,從來都不是她南歌子!
在她看來,
女子可以做主角,愛可以不為了利益出現,心懷天下,無私奉獻的擔當之輩可以在世界好好行走。
好的品質值得被肯定。
“這都是你自找的。”南歌子沒有任何憐惜的将南少爺擊倒在地,南少爺一連退了好幾米,狼狽至極。
南歌子并沒有想要取誰的性命,她知道比起要南少爺的命,社會性的死亡于他而言更是痛苦難忍,他太愛面子了。
也太将别人之得視為自己之失了。
可人長大了,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出了南家,你什麼都不是。”
“我與南家恩斷義絕,往後南家之人不必再來見我!”
南歌子的話說的很決絕,她不想要再看到南家的人,她隻想要獨立的行走,也希望南家這大一個家族也能夠獨立行走。
有情之人生于無情之家,雖有緣但卻注定無分。
南少爺回去後,南家人便安生了一段日子,可這樣安生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
數年前,南少爺因為意外逝世,南家人再次找上門來,非說是南歌子派人殺害了南少爺,還說她是個自私狠心的,連自己弟弟都不放過。
南歌子本無心料理那些事情,奈何這件事情驚動了東皇城,東皇帝主專門派了人來查此事,就在這段時間裡,南寅也收到了東皇城要星河轉的任務。
南歌子說過,南家人不要再到她面前,南寅派人找了她幾次,都被南歌子的人趕了出去。
後來南寅實在是完成不了任務,便投鼠忌器的相信了那“以人釀酒”的鬼話,本來要抓的是南歌子,可春宵卻成了替死鬼。
等南歌子趕到的時候,春宵已經快不行了,可她卻還是笑着的,她奄奄一息的同南歌子道:“樓主,能夠為、你而死,是我的、榮幸。”
春宵試圖擡起沉重的手,去擦拭着南歌子臉頰的淚水,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我、已經、很滿足了。”
“不用、為我、報仇。”
南歌子的淚水已然淹沒了她的眼眶,她怎麼也沒想到南寅居然能夠幹出這樣的事情。
她的春宵啊!這麼好的姑娘,本該是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她教她釀的酒還沒有釀好,她還沒有親自嘗一嘗自己釀的星河轉,她就不再了。
南歌子的聲音哽咽,開口道:“春宵,你再等一等。”
“我已經差人送信到花嚴山,月澤劍仙收到消息,立馬就能夠趕來救你的!”
春宵聽到南歌子的話,可她知道自己已經快不行了,她搖了搖腦袋,手辛苦的擡了起來,撫摸着南歌子的側臉。
“我要、麻煩、樓主。”
“照顧、我的老母親。”
“和小雲兒了。”
春宵無法為百年之後的老母親送葬,也無法看到長大後小雲兒出嫁,最終她的日子終止在了那天。
春宵一語落下,手也從南歌子的臉上滑落,氣息全無了。
南歌子的看着春宵,她不敢相信的捧着她的臉,她一直再喊着春宵,春宵,春宵。
可是春宵再也沒有回答過她了,她漸漸的消散,凝結成了一個菱形的透明水晶石,上面有突出的迎春花圖案。
水晶石落在南歌子的手中,南歌子看着這迎春花水晶石,拇指在摸索着。
水晶石亮起來,出現了一行字。
星河多燦爛,芬芳始然開,報春使者至,友愛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