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關上的房門才打開,姜獻扶着顫巍巍的姜賀走了出來。
“暫時還未脫離危險,得再觀察幾日,這幾日我便在府上叨擾。”姜賀朝王聞拱手道。
“姜太醫的房間已經準備好,請去休息!”王聞也是徹夜未眠,送孟淮回去後便返回在這裡看着情況。
年輕的幾人離開房間時,都拍了拍秦風的肩膀,往日的諸多看不慣,在這一刻都消失殆盡。
“不用擔心,姜太醫親自坐鎮。”王聞說道。
姜遼被安排守着秦月卿,待下一位大夫來接替他。
秦風也在王聞的陪同下去休息,姜賀說了,現在盡量不要去打擾秦月卿。
所以除了守着的那人,其餘人都離開了。
牢房裡。
“你說你幹什麼不好,非要當細作,非要偷血蓮花,還害死了城主的孩子……”姜獻邊說着邊往梨花手臂上塗着膏藥。
“嘶……”梨花鼓着個腮幫子,也不敢吱聲。
此刻她是階下囚,姜獻還願意來為她診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缺心眼。
姜獻的語氣裡多了絲梨花看不懂的快意,“就這麼上藥,學會了沒?”他轉頭對蕊珠說道。
除了手臂上的傷,身上的傷才更重,隻是姜獻作為男子實在不方便上藥。
蕊珠淚眼婆娑,對着姜獻磕了個頭。
姜獻吓得一大跳,“我還沒死呢,晦氣。”
說完便作勢往外走。
“謝謝!”幾不可聞的道謝聲自梨花口裡溢出。
不過姜獻還是聽到了,他腳步微頓,輕哼一聲,随即便走了。
本來和姜獻是劍拔弩張的,誰知他竟不計前嫌,為她拿來了膏藥。
昨夜所有傷口處都止了血,但也隻是将血止住了而已。
像如今這樣自傷口處傳來冰涼的感覺,緩解了疼痛,梨花才感覺好過了些。
蕊珠看了看牢房外,見沒有一個侍衛,便拉起梨花,“将衣衫脫掉吧,我替你上藥!”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鞭子打爛成好多碎片,幸好是冬天,穿得比較多,不然早已衣不蔽體。
梨花才在蕊珠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腳邊是早晨扔進來的衣服,也不知是誰。
冰涼的觸感自背後傳遍全身,“如果疼,你就說!”蕊珠顫聲說道,身上全是鞭痕,不知得多痛。
待衣服穿好後,梨花拿過了膏藥,“我也幫你上藥吧!”
她清楚地記得蕊珠也挨了幾鞭。
“不用了,我受傷又不重。”蕊珠不好意思道,相比她的傷,自己這算什麼呢?
梨花也不與她廢話,快速撩起她的衣服,“有藥不上是笨蛋!”
兩人才又笑作了一團,仿佛昨日的陰霾隻是一場夢。
梨花看了看蕊珠,問道:“你怎麼不問我昨天的事?”
“我早知你不是同我一般,你這麼幹自然有你的道理。”蕊珠盯着梨花認真道。
見她如此爽朗,梨花低下了頭。昨日之事是自己連累了她,她竟絲毫不埋怨。
她望着鐵欄杆外,企圖通過那轉角看到外面的情況。
又回想起昨晚孟淮說的話,大師兄真的死了嗎?
很快她就否定了這一想法,姐姐來到青龍王城後兩人好幾次單獨說話的機會,也隻說大師兄在完成其他任務。
二師兄也在,他一向聰明,消息快,怎可能不知道大師兄的情況呢?
所以大師兄根本沒有死,隻是去完成任務了,梨花如此安慰自己!
梨花迅速說服了自己,便将此事抛諸腦後。
她又開始惆怅起别的,也不知姐姐如今怎麼樣了,聽孟淮的意思,他是斷定姐姐和自己是一夥的了,還準備利用姐姐将煙閣一網打盡。
想來也是辦不到的,二師兄才不會那麼笨就上當,這幾人之中也就自己笨一點。
在梨花還在擔憂細雨是否有危險時,孟淮進宮了,當作昨夜啥事也沒有發生。
“王兄的風寒今日可有好轉?”孟淮問道。
“已大好!”孟章今日就是要來秋後算賬。
“聽說你昨日抓到了偷血蓮花的盜賊?”孟章問道。
孟淮點了點頭,“是!”
孟章表情裡充滿了探究,既然抓到了為何不帶過來審問。
“王兄,此事不急,先将各城使臣送走再說。”孟淮淡定道。
進宮前,已得到秦王的傳信,打算下午啟程返回朱雀,本是打算多留秦王幾日,好叙叙舊,可青龍王城諸事不順,想必是沒有這個時間了。
孟淮自接到消息後,便着人給姑母和昭陽準備禮物,若是有這個閑暇,孟淮還想去一趟朱雀,可正值多事之秋,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