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有些震驚的瞪大雙眼,紅唇微微張着,發出短促的一聲“啊”,這确實是她沒想到的事,然而更沒想到的事,對方竟然就把這麼一件可以稱得上是豪門秘聞的事,這麼輕描淡寫的告訴了她。
“我是被傅家領養的,在我七歲那年。”
“按理來說,人們一般不會領養像我那個年紀的孩子,可周書雲偏偏選中了我,把我接回了傅家。”
“最初那段時間,她待我很好,噓寒問暖。我從小身體就不太好,是她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我,會在半夜背我去醫院,”說到這傅宴巡苦笑了一聲,“可後來,我才知道,她不過是想要彰顯自己是一個稱職的好母親罷了。”
“後來,傅宴連出生了,她就放過了我。再後來,我去外地上大學,徹底擺脫了她。”他聳聳肩膀,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卻看得林曦眉心一跳。
傅宴巡說這段話的時候,整個人頹廢極了,仿佛窗外再明媚的陽光都不能穿透他的心,像一塊海平面下的冰山,透着刺骨的冷意和萬年的孤寂。
林曦的心頭一酸,很想将人抱進懷裡好好安慰一番,動作比腦子快一步,待她反應過來時,她正一下一下的輕拍着對方的後背。她身體一僵,剛想從對方懷裡逃出,卻被他一把抓了回去。
傅宴巡緊緊地環着她纖細的腰肢,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滾燙的鼻息噴在林曦的脖頸上,惹得她一驚。
她把人推開,用手背試探他的額頭,果然觸手一片滾燙,“你怎麼還發燒了?”
傅宴巡抱着她不放手,将額頭抵在林曦的腹部,像極了一個撒嬌的小孩。林曦歎了口氣,還是沒忍心将人推開。
罷了,看在他不舒服的份上...
“我剛才按了鈴,你要是不怕傳出去丢人...”
“咳...”傅宴巡直起身子,耳垂挂着一抹可疑的紅色。
“剛才去見誰了?”
“嗯?”歪着頭挑眉凝視着他。
“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瞎扯!你是狗啊,還能嗅出别人的味道!”林曦白了他一眼,顯然沒有把他的話當真,隻當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傅宴巡沒說話,隻是稍稍壓平了嘴角。
到最後,他也沒能如願的出院,又生生被林曦壓在醫院裡多住了三天。傅宴巡住院期間,林曦算是把他所有的過敏原全都弄了個清楚,以防她不小心又把人搞進醫院。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下來全都是不能吃不能接觸的,連灰塵都會引發病症,也難怪他家裡總是一塵不染。剛開始時,林曦還以為他隻是事多潔癖,可明明患有哮喘的人是不适合聞香水這種刺激性味道的,傅宴巡卻偏偏還是一個調香師。
林曦問過他為什麼想要當調香師,對方隻說可能是命中注定......
傅宴巡出院那天雖然是個大晴天,但眼瞧着日曆翻到了一月,天徹底涼了下來,林曦裹着個厚厚的羽絨服還凍得渾身哆嗦,而身邊的傅宴巡隻穿了件騷包的黑色大衣,他将林曦的手抓在自己手心裡揣進大衣口袋,任憑對方怎樣掙紮也不肯放手。
兩人一路明争暗鬥着走到醫院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
車上,林曦掏出手機,回着消息。
聽赫清宜說中毒事件最後被定為了意外,林建明的工廠因生産加工不合規産品和安全管理措施沒有做到位而被封了,作為公司的負責人要求對員工進行一定數額的賠償,再具體的赫清宜也不清楚了。
“放心吧,據我所知傅氏補救措施和公關做的都很及時,沒有造成太多不良影響。”
“告訴你一聲,貓我已經接走了。”
她點開對方發來的照片,放大後看了又看,然後用胳膊肘怼了怼傅宴巡,“诶,齊塵是不是對清宜有什麼想法啊?”
“嗯?”
“你看,”她把照片遞給傅宴巡,“大橘一家五口,現在可都在齊塵那呢!”
“所以呢?”
“但這照片是清宜發給我的!”
傅宴巡笑笑,“人家自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嗎?清宜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齊哥...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樣子。”
“他就是表面上沒正行,人品還是不錯的,不然我也不可能把尋沉交給他打理。”
“說的也是,畢竟你這麼雞賊...”
“嗯?”
“呃...我是說,你眼光那麼好,看中的人一定都很不錯!”
“嗤——”傅宴巡失笑,“對了,下周六上溪有一個香品博覽會,你有空嗎,一起去看看?”
“下周六?你這才剛出院,就開始想工作的事了?”
“不是工作,隻是單純的去轉轉。”
“尋沉也會參展嗎?”
“會。”
既然尋沉會參展,那傅宴巡肯定是非去不可了,與其在家裡提心吊膽,不如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心。
“好吧,那就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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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苑别墅後,日子又恢複了往常一般。
兩人心照不宣的都沒再提起那晚的事,林曦打定了主意要跟傅宴巡保持距離,每天在晝伏夜出悶在書房裡搞創作,一個星期下來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兩人愣是沒有見到面。
這天晚上,林曦一如既往的坐在電腦前工作,肚子突然咕的叫了一聲,她摸摸空蕩蕩的肚子,決定下去覓食,剛一打開書房大門就險些和門外的人裝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