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師的病人？”男人推推眼鏡，“那都好幾年的事了吧，怎麼現在想起來問？”

“前幾年我不在臨海，所以沒能親自來問。”

“你是不是想問沈舒婷的事情？”

林曦陡然瞪大雙眼，“你怎麼知道？你認識我媽？”

“不算認識，但是有印象。”

“那...您方便跟我說說嗎？”

男人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現在不行，我還沒下班，晚一點吧。”

“可以，方便留您一個聯系方式嗎？”

男人調出自己的二維碼，讓林曦掃，“我叫白岩，你要是有問題可以直接微信問我。”

“好好好，太謝謝您了！”

本以為找不到方媛線索會就此斷了，沒想到柳暗花明，雖然未必能夠得到有用的線索，但畢竟是一個良好的開端，林曦這般自我安慰着。

隻是，這為白醫生，白岩，這個名字和這個人林曦總覺得有些熟悉，應該是錯覺吧。

她步伐輕快的回到住院部，想着如果能盡快查明真相，那自己便可以心無芥蒂的和傅宴巡在一起了，因此連帶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

與此同時，山海庭院傅家内，周書雲一臉不滿的看着手機上的新聞，“這林氏捅出這麼大簍子，還連累咱們，你哥眼光真是夠好的！”

傅宴連夾菜的手一頓，偷偷瞥了一眼周書雲，張張嘴還是沒敢說什麼。

“不行！”周書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所有的碗碟連同傅宴連的心髒一起震動起來，“這女人不能留在小巡身邊！你看看，自從你哥娶了她之後，還回過這個家嗎？真不知道她在小巡耳邊吹了多少風，把他哄得連家都不要了，還得替她爹收拾爛攤子！”

傅宴連放下手裡的筷子，心想，要是我成家了，我也不會回來。

“還有你爸！這都幾點了，還不回家，說不定跟哪個狐媚子在外面厮混，我得給他打個電話！”

“诶，媽！”傅宴連攔住周書雲，“我爸還在公司呢，剛才讓李助理打電話回來過了，讓您先吃飯。”

“什麼時候打的？我怎麼不知道？”

“就晚飯前，給我打的，您可能沒聽到。”

周書雲半信半疑的撇了眼傅宴連，“給你哥打電話，讓他立刻回家，我有事跟他說。”

“媽，有什麼事明天天亮了再說行嗎？大晚上的别折騰哥了。”

“什麼叫我折騰他？叫他回自己家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傅宴連也早就受夠了這個家，他猛地站起身，小腿将身後的椅子撞得“哐當”直響，“要打你自己打吧，我先回房間了！”

周書雲先是一愣，像是沒想到自己的親兒子會反抗她的命令般，而後怒火四起，“傅宴連！連你也要造反是不是！你給我站住！聽見沒有！”

傅宴連渾然不覺，鐵了心一般裝聽不見，徑直上了樓，任周書雲一個人在餐廳裡又砸又喊。

“劉媽！”周書雲喊道，“你去，給傅宴巡打電話，問問他還要不要我這個媽！”

“夫人，宴巡少爺病了，恐怕回不來。”

“病了？”周書雲突然冷靜下來，“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小心聽到小少爺打電話...”

“去問問，在哪家醫院。”

“是。”

周書雲在餐凳上坐下來，看着一地的碗碟碎片，緩緩勾起了嘴角。

“夫人，我問清楚了，宴巡少爺在市醫院住院呢。”

周書雲攔下劉媽打算收拾碎瓷片的手，“知道了，這兒沒你的事了。”

“是...”劉媽沒少見眼前這位夫人發瘋的樣子，哪裡敢說一個不字，連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廚房裡，周書雲突然綻出了笑容，心情很好的樣子，她從冰箱裡拿出一隻烏雞，去掉内髒以及雞爪和雞頭等部分，切成小塊浸泡在水裡去腥，又取出了紅棗、桂圓、枸杞等配料，放進砂鍋裡一起炖煮。

期間，周書雲就坐在淩亂不堪的餐廳裡，哼着歌，不知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估摸着雞湯時間差不多了，周書雲神色不變的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片碎瓷片，狠狠地向左手掌心劃去，鮮血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瓷磚上，像是寒冬臘月裡雪地中綻放的朵朵紅梅。

她用布墊着把手掀起鍋蓋，砂鍋内熬煮了一宿的烏雞湯呈現一種剔透的奶油白色，幾顆紅棗和枸杞在表面翻滾着，她滿意的彎起眼睛，将還在滴血的左手舉到鍋的上空，鮮紅的圓點與奶白的液體迅速融為一體，瞬間消失不見...

上午九點，市醫院住院部的病房内，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白色的被單上，病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忍不住摸了摸床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林曦迷迷糊糊睜開眼，昨晚工作太困，本想在床邊趴一會的，沒想到竟直接睡了過去。

“早，你餓不餓？”林曦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昨天我買粥回來，看你睡着了就沒叫醒你。”

“怎麼不回去睡？”

“明知故問。”林曦白了他一眼，提着粥想給他熱一下，病房内卻走進了一個人。

“阿姨？”